bsp; 杨禅神色平静,仿佛如暗潮奔涌面上却半点不显的江水,淡淡瞥了一眼说话的门房老汉,忽然淡淡一笑:“你这做门房的确实有眼力,平日最能拜高踩低,察人来意,可你既然看到我打破大门,站在这里,就该知道有多远滚多远。”
“你——”
门房老汉面色一滞,有心放个狠话,不知为何却不敢开口。
他在独孤家几十年,迎来送往,最识人情世故,知晓的各种朝堂江湖事情也多。
自然明白,独孤家作为神武世家,威名极盛。
可天下之大,高手如云,哪怕是神武世家,也还是会遭遇许多高手挑衅。
那种自以独孤家如何如何厉害,威胁来人的做法,他年轻时候有过,可如今这年纪早已知晓,不过是蠢人之举。
如杨禅这般雨夜而来,还打破别院大门,不用想都知绝非善类。
妄自开口威胁,放个狠话威胁,不过是枉送性命而已。
只不过这等嚣张跋扈,毫无半点遮掩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知道我为何与你说这么多吗?”杨禅看着门房老汉面色迟疑,突然笑了笑。
“嗯?”门房老汉微微愕然,“不知阁下有何指教?若是要寻我独孤家的七公子或是三小姐,还请稍待,我这就遣人去禀报。”
“看来贵人事忙,确实健忘。”
杨禅轻轻摇了摇头,“这独孤家的门槛高,寻常人到这别院围墙前避个雨,少不得吃你们一顿拳脚。可我从大门一脚踹了进来,你连个屁都不敢放。”
说到这里,杨禅顿了顿,又望向门房老汉笑着说道,“白日里的事,你这就忘记了?”
“你,你是……”
门房老汉皱起了眉头,目光又上下打量了一眼杨禅,突然一下想了起来。
白日里,有一个少年人在别院的围墙下避雨,他见着了让几个家丁驱赶。
那些家丁仗着独孤家的名头,向来威风惯了,手脚粗暴,将那少年人痛打了一顿。
根据几个动手家丁回来禀报,还说那名少年是城内流云武馆的弟子。
只不过这等小事,他转眼就忘。
没想到,面前这少年——
“确实是我。”杨禅脸上笑容灿烂。
忽然抬起一脚,砰地一声,门房老汉整个人倒飞撞进了一侧的耳房,巨大的声势,一连撞塌了好几扇门板,方才没了动静。
杨禅没再理会这门房老汉,只是自顾自地朝着别院内走去。
独孤家是大夏皇朝的神武世家,传承千年,势力盘根错节,比之皇朝周边的一些小国还要胜出三分。
这个第二别院,就是字面的意思,是独孤家在扬州的第二处别院。
亭台楼阁,舞榭歌台,外面看似就已觉不俗,走近之后更是别有洞天。
这还是在雨夜,草木之繁和亭台楼阁的精妙处不显。
若是白日,又逢好天气,定然是咫尺之内如藏乾坤。
铛铛铛——
这时,清越的铜锣声响起。
被杨禅一脚踢进大门旁边耳房的中年汉子,口鼻鲜血狂喷,整个人艰难地趴在地上,可手上却拿着一面铜锣,正在奋力敲击。
“这样也好。”
杨禅对于那门房汉子敲响铜锣也不在意,反而静静等待了片刻。
他从大门里直闯进来,今夜就是报仇的。
既然那是报仇,那要的就是光明正大,要的就是明目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