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放下羹匙,未语先笑道:“姐姐不觉得闷吗?”
妙懿不急不缓的咽下口中菜蔬后方才微笑道:“美酒佳肴当前,我一心只想着万不可辜负了,倒没心思琢磨闷不闷了。”
安王妃眼波流转,笑得婉转妩媚:“这些想必都是姐姐吃惯了的,不如尝尝我们沙罗国的佳肴——白玉酥肉。”说着,已有侍女将菜端了上来。
“通常这道菜是用未出娘胎的羊羔胎肉或者未出生的牛犊胎肉为原料,再加上了乳油,酥酪,浆果,以及各种香草等制成。若不嫌弃,就请姐姐尝尝吧。”
妙懿迟疑了一下,夹起一筷子尝了尝;安王妃见了,笑容愈发加深起来。
“此道菜味美的原因在于肉制鲜嫩与否,若论柔嫩,兽肉终究比不上人肉,尤其是刚出生的婴儿,再没有比那更嫩的肉了……”
妙懿闻言,面色突变,她看了眼面前的白玉酥肉,忍住恶心,勉强道:“王妃说笑了,人肉何以食之?”
只见安王妃面色自若的说道:“兽肉如何,人肉又如何?汉人的古书上还曾有过灾荒年月,百姓易子而食的记载。没权没势没靠山的人,有时连家畜都不如,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她夹起一块肉放在口内,津津有味的品着滋味,眼角还觑着妙懿,露出玩味的笑容。妙懿只觉得脊背发凉,仿佛安王妃口中嚼的是她的肉一般。
她轻轻在袖内握了握手指,先前她拒绝了安王妃的提议,于是接下来就轮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戏码了吗?
正在这时,只听门外有人说道:“见过安王殿下。”
随即帘栊一挑,安王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紫蓝色软缎便装,面如冠玉,眸若朗星,唇角含笑的叫众人平身,十分自然的走到首位落了座。
安王妃忙吩咐人上前服侍,“本以为殿下忙,来不了了。”
“孤忙完就直接过来了,可是搅扰到王妃进膳了?”
“殿下哪里的话。请您还请不来呢。”
安王妃一边说着话,一双媚眼有意无意的在妙懿和安王身上瞟来瞟去,淡如春风般的笑意洋溢的唇齿之间。
“姐姐今儿穿的衣裳是妾亲自挑选的,领口和袖口绣的仙草蘅芜可是妾陪嫁的沙罗裁缝的手艺,殿下瞧瞧可好?”
安王的视线在妙懿身上停留了片刻,笑道:“好,真好。”
“这身衣裳的料子也是我们沙罗的贡缎,色艳如酒醉佳人的粉面,软滑又似女子的肌肤,殿下觉得如何?”
安王丝也生出了几分趣味,含笑道:“好,甚好。”
“这衣襟上的珍珠乃是西域特产的‘雪晶’珍珠,素以珠色晶莹剔透而闻名,艳夺天下,乃是西域三宝之一,其珍贵处世上再无珠宝能出其右,殿下以为如何?”
“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安王轻轻赞道。
安王妃单手扶着尖尖的下颌,眉宇微蹙,做思索状:“可惜衣服再好也没有人好,殿下说是不是?”
安王捧起茶杯轻轻吹着热气,笑而不答。妙懿再也坐不住了,冷着脸站起身道:“王爷王妃请继续,我不能陪了。”
说着就要离座往外走,忽然觉得头上发晕,起初以为是站地急了些,只听安王妃问道:“姐姐怎么了?”
妙懿此时已觉得天旋地转,忙身手去摸身后的椅背,想借力扶住,哪知却摸了个空,手已经被人握住,安王关切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处传来:“你怎么了?”
“没事。”妙懿下意识的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是身体已经无法控制的向后软倒,有人将她一把抱起,轻声呼唤道:“醒醒,你这是怎么了?喂——”
见妙懿无故昏倒,安王先是急了片刻后,刚要传大夫时,却见房内侍女已不知何时走了个干净,只剩安王妃含笑立在门口处道:“也是凑巧,侍候姐姐的丫头都吃坏了肚子,暂时不能服侍了。恐怕还要烦请殿下照顾姐姐一会。妾还有旁的事要处理,不能陪了。”
她说着已转身出了门,回手将门沉沉闭合,只留下安王同妙懿独处。
此时此刻,安王就算再迟钝也已领会了安王妃的意思。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美人,又抬眼看了看卧室方向,几乎立刻就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