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娘子却是懂事到让人心疼。”
“呸!”孟小婉见他又没个正形,便轻呸了他一口。
转日是重阳,夫妻俩一起吃了午饭,便各自出游。洛沈氏家中又只剩下了她与洛四姑娘,接连下了三四封帖子要请孟小婉去住,而张哲则将孟小婉送到洛府之后,带着三七去了畅音阁。
畅音阁的刘东主辗转托了霍炳成,约他今日见一面。
一桌好菜几壶好酒,畅音阁戏台对面的二楼,在张哲一贯坐的位置,除了刘东主,徐娘子也在。
刘东主五十多岁,声音洪亮,中气足的吓人。张哲听徐娘子介绍,才知这位刘东主也是戏中痴人,家财丰厚,却累年登台不缀。
这些日子畅音阁,连演了两次《天仙配》,刘东主都是亲自上台客串给七仙女与董永做媒的老槐树。
桌上有一张五十贯的银票,刘东主的意思却是想独占《天仙配》这幕戏。
“之后每月畅音阁都有五十贯润墨奉上,只怪刘某太爱这本子,还望信之郎君应允。”
张哲好奇了:“我听闻,便有好书好本,各家印坊都是直接开印,并不与作者知会。东主这么做,怕是会亏?”
刘东主哈哈一笑:“郎君说的是书本,士学之物只要官府不禁,那自然是谁人都可去印。便是刘某每月五十贯奉上,他人要印这《天仙配》,刘某也是管不得他。只不过,行内却有规矩,印书、看书、哪怕走街串巷讨生活的唱上几曲都无甚关系,可要是开班排戏却要问一声刘某人了。”
张哲更奇了,又问:“本地倒好说,这外地却如何管他?”
徐娘子与张哲添了酒,也接过了话头。
“郎君不知,这讨生活的行当,行内各有会首,还供着各行的祖师。几百年的规矩,没几个敢真个惹了众怒的。便是南阳有人排戏,也须先知会那边的会首,只有确认了是新折子或者有了许状,这才能上台子演。刘东主这五十贯,却是买了本道的正宗,省内凡是想开戏的也不是不可。行内规矩,若是要上台子唱《天仙配》挣钱,就须来武陵一趟,也不要银钱,只需在这畅音阁的台子演一出,得了刘东主的认可,这才能开台。”
“有意思!”张哲笑了一笑,就收起了银票。接着几人又谈起了畅音阁最近的生意,刘东主一提及此事,笑容就有些压抑不住。
“刘某与徐娘子约好,每月开三折戏。一折便是三日,前几日刚好演过一折。呵呵呵呵,奈何我畅音阁也有嫌地方小的时候。这戏楼上下二百二十六座,如今已经添至了二百七十六座。每日,只要徐娘子《天仙配》的牌子刚挂出,这戏牌子就留不住。不知多少老客人抢不到牌子的,整日在外聒噪,累的刘某每日不知要赔上多少小心。”
张哲心中了然,刘东主这是靠着《天仙配》赚大发了。往日畅音阁的戏牌子是二十文一面,可他方才来的时候,却看到楼前的水牌上那价格变成了五十文,而四日后徐娘子再次登台的戏牌子标价居然高达二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