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片刻后,于小鱼慢慢抱着头,哭到泣不成声。
我跟着他蹲下来,想了一阵,还是安慰道:“别担心,它没问题的。”
于小鱼抱着脑袋摇头,崩溃道:“不是这样……于长玉,不是这样……”
我顿了一下,安静地点点头。
他伸手拽住我的衣裳,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嘶哑着声音,说:“你能不能,像以前那样,能不能不要这么无情?我想看你开心,我想……听你说,心里话,能不能?玉哥儿,能不能?”
我怔怔地看着他。
于小鱼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我竟有片刻的深忆,记起从前陆昭戎在我面前哭得不能自已的样子,心里一阵抽痛。
我怅然若失地垂下眼,隐约明白了小鱼的难过。
阳光在夏日的午后变得透明,空中漂浮的灰尘几乎被照射成了颗粒状,屏风的影子被悄无声息地拉长。
“对不起……”他慢慢抱着头,身体一点一点地缩在一起,无声地埋下头去,“玉哥儿……对不起。”
宫殿里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我愣怔着,听见宫殿的大门悄然打开。
——
万物肃立,无声无息,寂静的宫殿如同时间封存般宁静。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起伏的玄色衣袍,仿佛许多人层层留在了各个角落,踏进门里的,唯余一道沉稳矫健的步伐。
我禁不住略微回首,却瞧见屏风落下的阴影,一时怔神。
“……陛下。”轻细的嗓音在屏风外响起,“今日可熏佳楠?”
“冷松。”另一道低沉的声音回复。
我恍了一瞬,不久便嗅到清淡熟悉的冷松香味道,片刻悸动。
一众人静悄悄退了下去,殿内的氛围逐渐变得单一而干燥。
良久,四周安静地没有任何声音。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过去,焦躁却又耐心敲打着什么的声音规律而清晰,仿佛在等着谁。
轻细的嗓音温声开口提示,道:“陛下茶饭不思,可是为了南术的夏汛?”
我瞬时追忆,记起他从前说过,想在南术修一条引水渠。
于是我有些许愣怔,想,我和小鱼在南术并没有注意到,不知他如今是否达成了他的夙愿。
却听轻细的嗓音温言软语地说了一些话,半哄半劝,引回了我的思绪。低沉的声音便温和许多,低声安抚道:“这么多年,难为你了。”
我垂眸静静地看着脚下的影子,听着他们突兀而蹩脚的对话出神。
浮光掠影间,有一瞬,我仿佛看见了时间的形态。
许久,我安静地抚了抚小鱼的头发,站起身,缓慢转到屏风阴影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