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为借口,其实也不算是托词,眼下,吾皇想要组建新的勇卫营,可惜京畿之地的战马,因为喂养不善,早已羸弱至极,不堪使用。
吾皇只能吩咐杂家,镇守甘肃的同时,遴选上等战马,以供组建勇卫营之用。
哎,原本的陕西,山西,宁夏养马地,或因为干旱,或因为反贼祸乱,早已名存实亡。”
李乾抱拳说道:“中官且放心,李乾的冠虏乡堡所有战马,中官都可随时征调,以供勇卫营使用。
至于购买之说,只是显贞随口一说,为吾皇组建勇卫营提供战马,乃是下臣之本分,岂有要钱之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下臣及冠虏乡堡都是吾皇的!”
李乾下了血本,打算用目前自己手中的所有战马,来获得崇祯皇帝的信任,在以后的官场上,换来庞大的政治资本。
崇祯皇帝现在正是困难之时,连守卫皇宫的宿卫勇卫营,都缺少上等战马,自己此刻雪中送炭,必然简在帝心。
很符合自己对未来的规划,明面上升官加爵,掌握更大的地盘人口权势,暗中却操控闯王军,打破固有的阶层。
侯大鹏对李乾的态度,满意之至:“显贞啊,杂家来之前了解过,你的战马也要供自己军队所用,杂家要是全都征调走了,岂不是折损你的羽翼?
没了战马骑乘,一旦异族瓦剌鞑靼寇边,将士们如何抵御击退他们?”
“中官无需担心李乾......”
侯大鹏挥手止住了李乾,说道:“吾皇对显贞你很是欣赏,曾言大明诸官,少有你这样的忠诚热血,敢战不畏死之辈,这样的臣属,吾皇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折损臣属的羽翼,褫夺臣属的战马呢?”
“适才你对王英说,草原上的异族部落手中,战马极多,且都是上等,有如此之多之好的战马,我们前去取回来岂不更好?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异族瓦剌鞑靼善于养马,合该是我大明之养马之奴!”
侯大鹏尖细的声音,却说着如此霸道的话,让李乾刮目相看。
宦官也不都是贪财弄权之辈,也有不失热血,霸气侧漏的人!
李乾装作振奋,站起身来问道:“中官,此言可当真?”
“当真!”
李乾忽然又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中官,可是出兵关外夺异族战马,必然动刀动枪,到时候朝堂上,可是要扣实了李乾‘擅起边衅’的帽子。......”
“哈哈,显贞放心就是,一帮子只会指手画脚,清谈贪婪无能之辈,无需在意。
此次你出关乃是本镇守下令,他们要是敢对此置喙一二,杂家定要金銮殿上,与之一较长短。”
李乾一顿足,决然说道:“既如此,李乾也无需考虑太多,为吾皇办事,纵然前面刀山火海,也万死不辞!
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忠诚与吾皇!——”
李乾借用于少保的石灰吟,表明了自己的忠心与决然,让侯大鹏大为感动。
侯大鹏再看向李乾,却感到李乾之面相,与供奉于少保的画像气质,有三分相像。
李乾心中大喜,自己苦等出兵关外,劫掠异族的借口,终于有了,有侯大鹏这个一镇太监作伐,谁敢置喙?谁敢说自己擅起边衅?
有侯大鹏这个牌子在,谁敢再来拿捏自己?
自己冠虏乡堡军队关外劫掠,乃是奉令行事,师出有名,既然师出有名,那么过程中,斩获的首级,俘获的战马人口都需要以军功记之。
自己麾下的将士们,军功赏赐,战死抚恤,都能获得应有的待遇,不像前次兵围临水乡堡,方才逼着参将王同捏了鼻子认了。
这次,咱们堂堂正正的去,有镇守太监作伐,背后更是有皇帝撑腰,军功赏赐必然没人敢糊弄。
另外,自己上次报上去的三百乡堡守军定额,所需的武器甲胄战马等,借此机会,也该索要回来了。
还有,经过此次,攀附上镇守太监的大旗,以后放眼甘肃,谁敢拿捏自己?
有镇守太监侯大鹏在后面,可比自己用从汪卫哪里得来的证据把柄,要挟肃州路官员,威慑力更广,更大。
只是,怕是从今以后,自己要被打上攀附阉宦的标签,为其他人不齿。
但李乾不在乎,‘其他人’不齿,这些‘其他人’都是一帮子外表光鲜道德,实则内里贪弊无耻的东林党人。
这些畜生,有一个算一个,全杀了肯定有冤枉的,但是隔一个杀一个,却是有遗漏。
况且,大明这艘帝国战舰,已然快走到了终点,纵然现在被打上了阉宦一党的标签,等大明倾覆失其鹿,天下群起而逐之,若是自己最终登上大位,自有文人雅士为自己洗清这些。
当然,这些文人雅士,就是以前那些抨击自己的人。
呵呸,这就是文人,一种没有脊梁的软体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