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着餐馆、旅店、洗衣房、杂货店,还拥有一家资金雄厚的华资银行,并在托雷翁城内修建了一条有轨电车线路。他们还经营着大规模的蔬菜种植园,乃至当地蔬菜市场的批发和零售基本上为华人所垄断。在托雷翁城附近的棉花种植园里,华人同样辛勤地劳作着。可以说,对托雷翁城的兴起和发展,华人作出了极大贡献。
托雷翁城华人的勤奋和财富引起了当地墨西哥人的嫉恨和不满。1911年5月5日,一位名叫赫苏斯弗朗里斯的墨西哥人,在邻近托雷翁的城市戈麦斯帕拉西奥发表街头演讲,指责华人不仅抢了墨西哥人的饭碗,还在赢取当地妇女的感情方面都是危险的竞争者。
他还指控说,这些外国人,在托雷翁发了财,便囤积金钱,然后寄回中国。他更不遗余力地攻击华人在日用百货、蔬菜种植和销售等行业的垄断地位,号召墨西哥人驱逐华人。可以说,弗朗里斯的**演讲,为此后不久发生在托雷翁城内的大屠杀惨案做了舆论上的准备。
在弗朗里斯发表煽动性演讲之后不久,弗兰西斯科马德罗领导的**武装就出现在托雷翁城近郊。四千多名叛军四面包围了托雷翁城,和人数只有八百名的联邦守军展开激战。战斗持续到星期日晚上,联邦军寡不敌众,决定撤退。联邦军趁夜撤离托雷翁城,随后,叛军开进这座无人守备的城市。
随着叛军涌入托雷翁城的暴民们约有数千人,大都来自托雷翁城和近郊地区。从一开始,暴民和叛军就把怒火发泄在中国人身上。他们涌入华人商铺集中的商业区,大肆洗劫和破坏商铺,在大街上到处追杀中国人,抢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剥走死者身上的衣服之后还残害尸体。
当肆意抢夺的暴民和乱兵涌入华墨银行时,大屠杀达到**。暴民们首先冲进大厅,杀死好几位银行雇员。他们用墨西哥大镰刀在受害者的尸体上乱砍乱剁,还把砍下的头颅和四肢抛到大街上。与此同时,一小队墨西哥骑兵开到托雷翁城郊,把那里的中国菜农驱赶到附近的一个屠宰场,当场集体枪杀,之后还把他们的尸体践踏在马蹄之下。
在墨西哥暴民和叛军的打劫下,在墨西哥投资经商的美国人、德国人、西班牙人、阿拉伯人和土耳其人都遭受到不同程度的财产损失,但和中国人所遭受的大屠杀和野蛮洗劫相比,则显得微乎其微。
在这场暴乱中,三百多名华人丧生,财产蒙受重大损失。华墨银行首当其冲,遭到重创。此外,托雷翁城内一个华人活动中心、四十家日用百货市场、四家洗衣房、五家餐馆、十个菜摊、二十三个食品摊,及数个菜园都悉数遭到破坏。死者中还包括五名日本人,他们是因被误认为中国人而惨遭毒手的。
这仅仅是个开端,随后,墨西哥排华暴乱有进一步波及到古巴等其他一些拉美国家的趋势。共和国政府驻墨使馆代办沈艾孙急电国内派舰护侨,共和国政府又将电报发到了美国使馆。于是,正在美国纽约停靠的海圻舰和海容舰便责无旁贷地担负起宣慰侨胞,并进行武装交涉的重担。
炮舰外交,其典型表现在19世纪中叶,殖民主义者派遣海军舰船远征海外,抵达亚非国家口岸,或驶入内河,强使这些国家屈服,签订不平等条约,用武力建立起殖民统治。因此,炮舰政策成了野蛮逞凶的代名词。
但正如事物都具有正反两面一样,野蛮和威慑也可以作为伸张正义的手段,特别是对于遭受到屠杀的华人来说,炮舰外交是他们唯一的期待。
说起来,排水量4300吨的海圻舰与排水量2000吨的海容舰,在海军强国眼里算不得强大,但没有最差,只有更差,相对于墨西哥和古巴等拉美国家相比,却还是首屈一指,颇具威慑力的。
陈文强接到政府电报后,马上给驻墨使馆代办沈艾孙发电,告诉他两艘军舰会即日启程,顺访墨西哥,并由他对墨西哥现政府提起严厉交涉,提起交涉,要求惩办凶手、抚恤死难者家属、设法保护华侨并给予经济赔偿。接着,他又前往晋见了美国总统塔夫脱,通报了中**舰要前往拉美诸国,宣慰侨胞,索要赔偿一事。很顺利,他争取到了美国的谅解和支持。
八月十五日,海圻海容两舰由纽约启航,沿美国东海岸南下,穿过佛罗里达海峡,直驶古巴首都哈瓦那。
海,平静时,犹如温柔娴静的少女,澎湃时便象狂奔的野马,变化多端,让人猜不透摸不着。站在甲板上,远望碧海苍天,水连天,天连水,不知何处是尽头。
甲板上,琳娜坐在遮阳伞下,海风不时撩起她的长发,陈文强微锁眉头,手里无意识地轻轻捻着她的裙角,望着大海,有些茫然若失。
“文强,在想什么?”阿萱柔声问道:“在担心同胞的安全,还是”
陈文强收回目光,怅然一笑,轻轻拉起她的小手,慢慢揉摸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心绪平稳下来。
好半晌,陈文强慨叹道:“一个国家的强盛与衰弱,影响到了太多人的生活,即将是身在万里的海外,有时也难以避免受到牵连。因为根在那里,有扯不断的纽带连接。”
“所以,你才觉得肩上的担子重。”阿萱手指动了动,挠了挠陈文强的手心,安慰着说道:“有些事情是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归于自己的责任,这样你会非常累。墨西哥动乱,不光是华人受到损失,美国人、德国人、西班牙人、阿拉伯人、土耳其人也同样受到了伤害。”
陈文强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但大屠杀主要是针对华人的,这让我很费解,为什么各地都有排华**风潮,海外华人到底怎么了,是国家的错,政府的错,还是海外华人本身存在着问题。”
阿萱陷入了沉思,呆了一会儿,试探着说道:“华人太能干了,而且非常能吃苦耐劳,在美国,那些穷苦的工人认为他们经不起这种远在美国工资水准以下的劳工的竞争,陷入了更加穷苦的境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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