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覆盖面只集中于适龄人群。若按文强的办法,花费既少,又能普及,实是独僻蹊径。”
“独僻蹊径不敢当。”陈文强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从革命军中学来的。在西南招兵买马扩充军力时。自然不能象各省编练新军那样精挑细选,尽收有文化之新兵。而且,那时参军入伍者多为贫寒人家出身,能识得几个字?为了改变这样的情况,军队除了正常训练外。每天晚上还有一个小时的文化课,教授他们识字和简单的算术。半年之后呢,再加入些地理和历史知识,使他们的视野能够开阔。嘿嘿,我这也只是抄袭剽窃而已。”
“原来如此。”徐世昌确实是第一次听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革命军扩充迅,表面上看自然是降低了征兵的条件,但他们却有后续的改造办法。如果从军队进行延伸,便可以理解临时政府兼收并蓄的策略了。满人立宪派满清的旧官僚等等,临时政府恐怕并不只是一纸任命使放心使用。肯定还有别的措施,类似于提高士兵文化水平,这些官员恐怕也要接受再教育才不致被淘汰。
想到这些,徐世昌心中了然,也颇有些急迫之感。无论是管理手段,还是法令实施,恐怕他也要学习,以适应临时政府的要求。以往的那一套,肯定是不合时宜,要为临时政府所不喜了。
“资金问题还是棘手啊!”陈文强苦笑了一下。说道:“百废待兴,处处用钱。要御外侮,便要扩充军备;要开启民智,便要兴办教育;要开建设。便要大笔投入;还有赈灾兴建基础设施等等。除了自筹以外,借债恐怕也难以避免。”
“借外债不是易事。”徐世昌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条件苛刻则为国人所骂,列强贪婪,想争得有利条件,怕是很难。”
“此一时。彼一时。国际形势变化得很快,通过外交等手段,未必不能争得优惠贷款。”陈文强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与列强都进行了接触,也琢磨出一些办法。不外乎是拉此拒彼,利用列强的矛盾从中取利罢了。”
“说得轻松,怕是也只有你能做到啊!”徐世昌很是感慨,又虚心请教道:“关于东北,关于日人,临时政府可有什么方略,或是大的原则?”
陈文强想了想,说道:“日人在日俄战争中损失很大,尚未恢复。主要是财政困难,难以有大的动作。又有英美等列强牵制,独自行动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所以,如果没有内奸响应,日人不会轻举妄动。有些满人贼心不死,如宗社党,是必须要严厉打击的。新政府成立,要一改满清时屈辱外交。实力虽然不够,但气势与精神不可示弱。国家权益要极力争取,不可怯懦。就算力有未逮,利权有所丧失,也绝不形成文字材料,以便日后力强时收回。”
“我明白了。”徐世昌点了点头,这倒与他在东北时所作并无抵触,只不过临时政府似乎要更强硬,更欣赏对外的强硬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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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军于葫芦岛登6锦西,可谓是非常顺利。锡良秘派巡防营右路统领马龙潭由凤城出兵配合,革命军未经战斗便登6上岸,长驱进入锦州,占领了这个交通枢钮。
其时,张作霖的中前路巡防营和新兵混成协在奉天,冯德麟则率左路巡防营卡在山海关。革命军的突然行动,一下子把冯德麟的退路切断,又有锡良和马龙潭的配合,东北形势骤然翻转。
而在奉天,锡良以议事为名,将蓝天蔚张绍增等新兵混成协的军官召至督署,讲明形势,商议是否归顺临时政府。军官们有赞成的,有反对的,争吵激烈,几乎以拳相向。锡良则冷眼旁观,记下反对者,然后突然叫出督署卫队,将反对者全部抓捕关押。由此,蓝天蔚等人有总督锡良的手令,军队内北洋系的中高级将领亦被锡良收押,他们终于能控制新兵协,并与张作霖抗衡。
锡良虽然不能控制全部的军队,但他有总督之名,亦相当于东三省的行政脑,他的命令还是有着很大作用。在奉天有了新兵协保护,锡良马上通电全国,宣布东北三省光复,并服从临时政府号令。
革命军占领锦州后,分兵两千镇守,主力则在马龙潭所部的引领下,以征集的马车为脚力,疾进奉天。
张作霖接到锡良手令,却不想马上就服从,联络奉天后路巡防营统领吴俊升,一面向锡良呈文要求改变决定,一面整军出奉天,迎战革命军。
敌我双方在辽中县展开了激战,以马快枪急为特点的张作霖巡防营不敌革命军的轻重机枪和火炮轰击,悍将汤二虎当场阵亡,巡防营败退后又遭到马龙潭所部骑兵的追杀,损失惨重。而吴俊升见势不妙,率部未战先退,返回奉天,宣布服从锡良之命,易帜归顺。
猛将,精锐,装备优良,不可敌也。目睹此战的马龙潭暗自庆幸自己选对了阵营,对革命军的战力艳羡不已。
与冯德麟张作霖等人出身不同,与吴俊升等人的学识修养亦不同,马龙潭有儒将之称。虽然他忠于清朝,但也有一颗救国爱民之人。清帝逊位,马龙潭知道大清气数已尽,并不想愚忠到底。加上他驻守的凤城因历史地理位置特殊,情况极为复杂,既有革命党人的奔走,又有一些散兵游匪假借革命之名想火中取栗,扰乱治安,形势很不稳定。
马龙潭又顾虑到日俄一直觊觎东北,如果乘隙而入,则祖国山河有陷于外虏之手之虞。所以,他以保全国土怜顾邦本为原则,日夜警备,奋练兵。当时很多知交为他的命运担心,但马龙潭全然置之度外,并向挚友写信,倾诉衷肠:“虽有智慧,不如乘势,虽在锱基,不如等时。此虽千古一理,然吾一个微人,难定乾坤亦难改乾坤,惟此心除尽力保民平安度日外,无第二思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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