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探悉人心的能力,就凭自己了解各种政治模式,深晓民主政体的精髓,知道世界的潮流所向,更精通经济手段的运用,熟悉议会党派之类的手法,善于引导和掌控舆论争取民心。而习惯于传统的****体制下种种政治手段的袁世凯却不懂现代政治,他的传统手段往往管用于眼前,但却见绌于长远。
“中国现在虽然还算不上法治国家,但应该是‘追求法治的国家’,民主法治共和宪政的理念正在深入人心,****独裁特权等封建的一套早已不得人心,人人厌恶之唾弃之声讨之。至少在中上层,人们都知道共和国是全体公民之国,已不属于一人一家一姓,‘朕即国朕即法’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总统也不是皇帝,总统也必须守法遵宪。”陈文强半是解释半是警醒地说道:“谁想倒行逆施,人民会起来推翻他,唾弃他,舆论也会轰死他,结果只能是遗臭万年。”
袁世凯心中暗惊,但脸上依然是笑意盈盈,还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陈文强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时代不同了,政治规则也变化了,不能适应新规则,只能被判出局。袁先生,有没有加入复兴会或重新组党的想法啊?”
“我能入会,还能重新组党?”袁世凯疑惑地看了看陈文强的笑脸,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以政治思想的分野为基础,硬拉当权的政府官员入党,甚至是袁世凯这样的重量级人物。在复兴会内并不是没有提议,很多人认为这也是一层限制,一个制约的手段。如果袁加入复兴会,他便要受到党纲宗旨的制约,不能为所欲为。
这种提议和做法比较象历史上国民党的组建初期,酉些领袖居然把长期追随袁世凯的前清官僚时任国务总理的赵秉钧和各部总长等所谓“国务员”拉入国民党,然后心满意足地宣称已组成了“国民党内阁”。甚至黄兴还挽袁(世凯)为国民党领袖。袁世凯则遣杨度入党,觇虚实。杨度以变更政党内阁主义为条件。国民党难以做到。杨度便不入党,袁世凯也罢了入党的心思。
陈文强和宋复华等人对此也经过数番研究讨论,最后决定还是要保持复兴会的纯洁和坚强。
如果不以培植自由民主思想为基础,不清醒地考察政治分野。为追求表面的影响而降格以求,不但给世人留下丧失原则的恶劣印象,且为**势力张目。从目前来看,建立民主政制的主要阻力便来自袁世凯及其追随者,和谈成功。复兴会也将严格地批评监督政府及袁世凯及其手下。而如果袁某等人竟是复兴会会员,则很容易造成复兴会的分裂会员的茫然徬徨。
“看看,我送你的书是一点没看吧?”陈文强也只是那么一说,他淡淡一笑,转而岔开了话题,“民国啦,大总统是选举出来的,私相授受,可不合规矩。当然,现在是非常时期。作为过渡或临时大总统,可以稍微变通一下。但过渡期一过,可就马虎不得了”
“喏,这是我们复兴会的章程,袁先生认真读一读,再向手下询问一番,唐绍仪他们对西方政治制度还是很熟悉的。”陈文强递给袁世凯一本小册子,说道:“想当好大总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若是一点常识都没有,日后怕是不长久啊!”
袁世凯苦笑着接过来。说道:“文强,作为老朋友,你是肯定会帮我的,对吧?”
陈文强一哂。说道:“不是我帮你,临时政府会空出大总统的位置,会争取你这个满清的旧官僚?革命啊,你难道不知道应该是什么样子?不说别的,没杀个人头滚滚,就已经是很不错的情形了。”
“没对旗人大开杀戒。确实很克制。”袁世凯看了一眼陈文强,说道:“只不过,临时政府的某些做法很令人不快,防范意味太浓。”
“当然要防范。”陈文强一点也不委婉地说道:“就凭你是满清的旧官僚;就凭你是个汉人,却带着同是汉人的北洋军甘心做满人的奴才,与革命军刀兵相见;就凭你没有西方政治的常识,满脑子封建传统思想;就凭那数万花着国家无数钱财,却姓袁的北洋军。不防你防谁?”
袁世凯没想到陈文强这么不客气,瞪大了眼睛,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大总统是什么,是皇帝吗?”陈文强撇了撇嘴,冷笑道:“临时政府的一些举措只不过是奠定基础,你就觉得是防范啦?那可是很多精英的集体智慧,还比不上你?你以为自己是神啊,是最正确最高尚的?国家离了你就不行了?在新政上干出了些成绩,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啦?花大钱办小事,浪费贪污了多少,你心里还没个数儿啊?不说是你,你手下那些人又有几个手脚干净的?一群骄兵悍将,眼中只有小团体的利益,能承担得起保家卫国抵御外侮的使命?恐怕连你也不信吧?”
“够了。”袁世凯愤然地一拍车窗,大声说道:“我们既是如此不堪,那还和谈作什么?不是喊着叫着要北伐嘛,那就来啊,袁某可不怕你们。”
“恼羞成怒了。”陈文强不以为然,依然是那副可气的模样,说道:“和谈不和谈的,一个巴掌拍不响。老袁啊,你要不想谈,咱就不谈;你要打,咱奉陪;你要不谈也不打呢,咱们就看谁能耗过谁。嘿嘿,手里不过两百万两银子,咋咋唬唬的有意思嘛?要是发不出军饷,你那北洋军还会卖命吗?”
袁世凯大吃一惊,露底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谁透露给陈文强的?
“说话呀,到底谈不谈?”陈文强云淡风轻的样子,拿出根香烟在鼻子闻着,“你要说不谈,我就发电报,马上把南方的第五镇给解决了,省得浪费粮食。虽然是无粮无饷,也缺乏弹药。可这万把人到底还是个祸患,留之无用。”
袁世凯哼了一声,知道陈文强所言非虚,第五镇的粮饷还勉强能就地筹集一些。可弹药确实缺乏得很。衡阳的蔡锷昆明的湖北第八镇广东广西的革命军,一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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