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闷哼一声,痛得大汗如雨一般滚落了下来,咬牙强忍着,牙齿几乎都咬裂。几个战友也顾不上别的,赶紧跑过来,抬着季夏到一处安全的地方,被他救了的那个战士吓得脸都白了:“兄弟,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季夏咬着下唇,伸手解开了裤脚的扣子,拉上裤管,只见小腿骨已经折断,就差戳破皮肉了。季夏闭上眼睛,这时再也没忍住眼泪,任由它和汗珠一齐滚落下来。他的特种兵梦想,这次是无缘实现了。
几个战友还当他是痛的,连忙出声安慰他:“别难过,只是骨折,会好起来的。”一边发求救信号,让医护人员赶紧来救助。
季夏咬着牙摇了摇头:“没事,我自己在这里等,你们赶紧走吧,还在比赛呢。”
只有被他救了的那个战士死活也不肯离开,其他的人挂念着自己的比赛,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
“谢谢你,兄弟,你救了我一命。实在对不起,让你受罪了。我叫林小军,你叫什么?”这哥们还算是个实在人,这个时候还不忘打听恩人姓名。
季夏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和汗珠,从牙缝里挤出俩字:“季夏。”
“啊?记下?”林小军没反应过来。
季夏不再理会他,闭上眼咬着牙忍痛,心里的酸楚却越来越浓,本来以为这次比武结束之后,就能够去特种部队了,没想到连老天都不帮自己。难道自己就真这么跟罗建飞没有缘分吗?不由得涌起一股浓浓的哀伤。
季夏受了伤,左腿胫骨骨折,住进了军区医院。部队好多领导都来看他了,他的营长、团长甚至师长都来了,表彰他见义勇为。
师长对季夏说:“小季,你有什么愿望,说出来看我们能不能帮你实现。”
季夏看着两鬓斑白的师长,吸了一下鼻子:“师长,我想当特种兵。”
师长叹了一口气:“除了这个,有没有更现实的一点愿望?”
季夏摇了摇头。他知道师长也无能为力,骨折后一整年都不能进行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所以这一年时间内,就别想进特种大队了。
季夏住院的第三天上午,谢雪莹和周昭云就出现在了医院里。谢雪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儿子,几乎不敢相认:“夏夏?”
季夏睁开眼:“妈,哥,你们都来了啊?”
谢雪莹的眼中闪烁着泪花,她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儿子,如今憔悴成这个样子了,还折了腿。嘴巴动了动,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夏夏,你说你好好的在家读书不行,非要来当这个兵,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叫妈看了多难受。”
季夏忍着痛笑着安慰谢雪莹:“妈,没事,我挺好的,过几天就好了,不疼。你没觉得我现在比以前结实多了,强壮多了吗?我很喜欢当兵,真的。你别难过,一点小伤而已。”
谢雪莹抓着儿子的手,另一只手不住地抹眼泪。
周昭云黑着脸,一声不吭地看着季夏。
季夏涎着脸笑:“哥,你坐啊,别站着。怎么这么早就赶来了,早上起得特别早吧。”
周昭云将自己的东西放在沙发上,拉了一下裤腿,坐了下来。季夏受了特殊待遇,住的还是单间。周昭云看着床上那个脸黑黑的家伙,从齿缝间突出几个字:“究竟是怎么回事?”
季夏做了个鬼脸:“我也不知道,正比赛着呢,谁知道运气这么背,正好发地震了。一块这么大的石头咕噜噜从山上滚下来了,然后就压倒我了。”四川一带属于地震带,常年都有些小震,这次季夏运气好,居然就碰上了一次五级地震。
周昭云板着脸:“这就是你们领导的失职,明知道有潜在的危险,还选在这里比赛,这是不把人命当回事吧。”
季夏连忙摆手:“这都属于意外,这种自然灾害谁能预料呢?”
谢雪莹看着儿子打着石膏的腿:“夏夏,你的腿要不要紧,疼不疼?”
季夏笑着安慰她:“不疼。医生说了,不是粉碎性骨折,没有大碍,以后恢复了好了,还可以继续当兵。”骨头断了怎么可能不疼,但是疼也不能让他们知道啊。
谢雪莹的脸色变了:“还当兵啊,你真是不怕死啊。妈把你转回北京去治疗吧,那边的医生好。等出院之后,我让你舅给你办个病假条,拖到退役的时间就直接退役。”
季夏求助地看向周昭云,后者会意:“姨,我看我们还是听从医生的意见吧。小夏这伤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这边医生完全可以治好的。您没发现小夏的精神气色比以前都好吗?我看当兵挺适合他的,最主要是他自己也喜欢。”
谢雪莹自打知道儿子当兵也有危险之后,早就动了不让他继续当兵的念头,岂是他们三言两语就能劝动的。季夏只好问:“妈,我大舅知道这事了不?”
谢雪莹说:“你舅也来了,去见你们领导了,一会儿就来。”
季夏松了口气,没想到大舅也来了,自己这事大概挺给他长脸的,说服他妈的事就交给大舅好了。正在这事,病房门推开了,谢振国走在最前头,季夏的师长团长跟在后面,不由得悄悄地腹诽了一句,自己这也算是特权阶层了吧。
“大舅!”
谢振国大踏步走进来,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小夏,干得不错!”
“谢大舅夸奖。”
谢振国走到床边,季夏连忙对他妈说:“妈,我想吃龙抄手了。”
谢雪莹连忙点头:“行,我这就出去给你买去。”
“谢谢妈!”季夏看着谢雪莹走了,吁了口气“大舅,您坐。”
谢振国看着外甥,知道他有话要对自己说,又不想让他妈听着:“有啥话就跟大舅说吧。”
季夏说:“大舅,我妈看我受伤了,她不想让我再当兵了,非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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