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生只觉心疼起来,他从未见过怀瑾这样的眼神,他的胸腔胀满了爱与怜,甚至痛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好好保护起这个女人,让她远离这些纷争,去过简单而安全的生活。
他想伸手抱一抱眼前的女人,可她的委屈与柔弱却只一闪而过,等自己反应过来,她已转过身,拿来两只酒杯,“临走时能和你喝一杯,也是极好的事。”
傅秋生打开瓶塞,给两只杯子斟上,可他还是不愿喝这所谓的“践行酒”。
“阿瑾,为什么要去玄武?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怀瑾径自和他碰了碰杯,一口饮下,“我知道,可我必须得去。”
“你和我之间,不必拐弯抹角,告诉我原因好吗?如果是在平时我不会逼问,可如今这件事关乎你的性命……”
怀瑾又将自己的酒杯斟上,她看着液面倒映的灯光,轻轻问道:“若要在清白和性命之间选一样,你选什么?”
“性命。留了性命还可以再证清白,选了清白,命是回不来的。”
怀瑾将眼神放空,“清白和爱情呢?”
傅秋生一时回答不出,将自己的酒喝干了,这才知道为什么回答不出,“什么样的爱情要和清白对立?”
怀瑾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他该起疑了。
傅秋生端起杯和她碰了碰,“阿瑾,如果是在爱情和性命之间,我选爱情。”
怀瑾垂下眸,轻挑唇角,随即仰头一饮而尽。
“好了,三杯酒,三个问题,现在你该告诉我,去玄武是为了什么。”
怀瑾摇了摇头,“你要是相信我,就别问。”
“不要这么固执好吗?!你需要帮助!”傅秋生极少在怀瑾面前发脾气,这算一次。
“我不想牵扯进更多的人。”怀瑾并不打算被他的情绪带偏。
“怀瑾,我傅秋生自始至终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局外人,对吗?你这样看我,可以!但你要去送死,起码让我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吧?这么多年了,我就连这点知情权都不能有吗?”
怀瑾摇摇头,“什么都知道的人,多累。”
傅秋生盯住她的眼睛,他放弃了正面攻破。他回想着这所有的事情,回想着刚才怀瑾的问题。
“‘清白’是指有人调查怀疑你这件事,与之对立的是性命,这一趟玄武之行,你也知道很危险,但为了清白,你愿意去冒险……‘爱情’又是什么?你我的世界里,若说跟这两个字挂上钩的,也只有……只有我对你的爱情……‘清白与爱情’……”
“老傅,”怀瑾打断他,“这不是猜灯谜,不要再逼问了好吗?”
“阿瑾,你知道那些人看到我拿着酒和花儿过来,也就意味着这戏我们要演好了,今晚我是不会走了,你别担心,我就在这客厅坐一夜也行,但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去冒险而袖手旁观。”
墙上的钟敲响了,缪虎看了看手表,午夜了,他拨通一个电话,“喂?吵醒你了吧?”
“没有没有,繆队有什么吩咐?”
“你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吧,有事情跟你交代。”
十五分钟后,副队长已经在外头敲门了。
“繆队,您注意身体啊……”
缪虎对他一摆手,“你跟鹭城的弟兄说,拿着这张照片,告诉那个情报员,‘彼岸’已经被我们抓获并供出了他,看他怎么说。”
副队长愣了一愣,“老大,高,您真是高,那个**一听到‘彼岸’这个代号,一定会相信的。”
“另外,那对当初投了汪的赤空党夫妇,一直坚持不认识董知瑜和怀瑾吗?”
“是的,那对夫妇早就上了赤空党的黑名单,不会包庇他们的人,怀瑾他们是认得的,毕竟做过邻居,董知瑜他们确实不认识。”
“所以说,董知瑜当初购买军火,跟这两人不是一条线上的活动,也许只是他们的上级重新给另一条线布置的任务……而怀瑾密查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会不会是派系斗争,或者那时候怀瑾还信不过她?她俩的关系怎么样?”
缪虎摇了摇头,“不会是派系斗争,她俩?她俩比我跟我老婆还好!每天都要打个电话,逢年过节千里迢迢的还要走动,你说她俩有派系斗争?不可能。也许就像你说的,那年那个董知瑜还算新人,怀瑾还不太信任她?可她不怕这么去银行查,以后落下今天这样的把柄吗?”
“所以她才密查嘛。”
缪虎摇摇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是老牌特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副队长走后,他重新戴上耳机,她俩的电话录音,他已经听了不下五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