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护,这从根本上来说是进步的,我们的进步学生如果因为他们反的是‘苏’就消极抵制,难免会带有主观主义色彩,也会被其他学生所孤立。”
“不错嘛!”柏存彦的眼中闪着欣喜的光芒,“观点很成熟,而且和红岩下达的指示高度一致,我果然没有看错董同志啊。”
董知瑜笑了笑,“不过,我有些担心,目前渝陪政府内部盘根错节,派系斗争十分激烈,若是学生们的运动被反动派利用……”
柏存彦眨了眨眼,这一点他并没有完全参透,不过这不影响他对这件事的态度,“怎么样?跟我去看看学生们?给他们讲讲你的看法?”
董知瑜想了想,只是给学生做做思想工作,也未尝不可,“可以跟大家交流交流,只是游.行我就不参加了。”
“这个不勉强!”柏存彦呵呵笑道。
接下来的两天董知瑜都在和柏存彦一起动员进步学生,怀瑾直觉不妥,让她避开任何政.治.运动,董知瑜只道为母校做一些事,且都是些光明正大的学生活动,并无党派之分。
“你看渝陪政府也没有出面阻止,”董知瑜道,“那日在陈老先生府上用餐,他对学生.运动的态度也很宽容。”
“你没听出他的话中之话吗?这件事岂是那么简单。”怀瑾锁着眉头。
董知瑜怎会听不出陈彦及的话中之话,只是她所做的工作,实在帮助赤空一派的进步学生,渝陪政权的派系斗争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你若真决心脱离了赤空,从此与政治绝缘,还是避开这些事端为好,”怀瑾见她不响,又继续道,“要为母校做事,我也支持你,给他们介绍学术资源,甚至捐款捐物都可以,为什么要卷入敏感的政治.活动?”
董知瑜不再争辩,只点了点头,怀瑾的话从她的角度来看不无道理,若是真隐退,确实应该避着才是。后面的两天里她跟柏存彦打了招呼,只说有些私事要忙,便也不太往学生那里跑。
直到二十二日暴行事件爆发,董知瑜避开了眼前的敏感点,却在若干年后尝到了这几日酿下的苦果,终究没有绕得过去,不过这已是后话了。
却说二十二日这一天,渝陪的学生串联起来,由中央大学带头,举行了一场规模盛大的反.苏游.行,先头部队经过了民生路后,一群学生打扮的人突然一涌而出,砸毁了赤空《新华日报》以及民主同盟《民主报》的大本营。
事件发生得始料未及,赤空坚信这是渝陪党内某些人不满政协会议而采取的暴行,更可恶的是他们妄图将罪责栽赃给学生,可想而知,自事件发生日起,两边便展开了激烈的唇枪舌战,而怀瑾则不愿与董知瑜卷入这错综复杂的局面中,事情刚刚发生,她便辞别了养父一家,与董知瑜踏上了返回玄武的列车。
董知瑜与柏存彦匆匆道别,再见面,已是若干年后。
回到玄武,周碧青便来找她,说自己认认真真研读了董知瑜给自己的材料,也认认真真思考过了。
“我周碧青浑浑噩噩地过了二十几年日子,以前以为活着就是为了一口饭,为了无功无过等死,所以之前才随了家人安排进了汪伪政府做事,现在想来觉得自己真是糊涂得可以,幸好遇到了你董知瑜,跟着你弃暗投明,现在我也懂了,赤空主义才是人类最为进步的理念,我愿意为此奋斗终生。”
董知瑜听她终于把话理明白了,而不是像之前那样,无论自己让她做什么,她都是一句“跟着你董知瑜总没错”,眼下正是吸收她进组织的好时机,只是任之行那边还没有回话,不知组织对自己的甄别结束了没有。
“太好了,碧青,我会向组织汇报,你等我的消息吧。”
进了三月,怀瑾将董知瑜安排进了一间国民政府收管改造的银行工作,让她和政府、政治彻底划清界限。如此悠心坊的宿舍便被政府收回,而偌大的董宅总不适合一个单身姑娘居住,思前想后,董知瑜搬去了怀瑾宅子,董家老宅则让周碧青夫妇暂时住着,说起来是董知瑜请他俩帮忙照看房子,可他们都知道,周碧青新婚需要婚房,徐根宝虽在战后有了些起色,暂时却也置不出一间像样的婚房,原本小两口打算在徐根宝的破房子了凑合一下,好歹也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可周碧青到底也是没过过苦日子的人,董知瑜便说服了他俩,暂时去董宅住着,等将来徐根宝置了新房再从长计议。
说起来终于和心上人搬到了一起,也算是苦尽甘来,可董知瑜却发现,怀瑾近日常常往真纪那里跑,有时甚至还瞒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