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玛咀嚼着这个词,思绪回到了八年前。
“八年前,我和路禹领主有过一面之缘。”
“哦?”路禹愕然,“可那时候,我才到梅拉啊。”
“正是在你成名的那一夜。”
塞拉一愣:“泽尼尔的生日宴,你也在?”
“在,并且欣赏了路禹领主开启了数百年来,第一次正规的召唤师对决,见识了他那奇怪的召唤物。”丘玛说,“已经接过姐姐使命的我当时还为‘暴食者’写过评语。”
老师的过往勾起了赫萝菈和薄暮浓浓的好奇心。
“虽然奇怪,但若是这样的召唤物能更多一些,或许能为那一潭死水的召唤体系,带来奇迹。”
“谁又能断言,若干年后,我们所目睹的这场召唤师对决,不会是梅拉历史上值得铭记的重要一刻呢——作为某位出色召唤师的开篇。”
回首往昔,随着“暴食者”名声日盛,与晨曦领一同响彻梅拉,丘玛那一夜无心的,充满祈愿的落笔,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变为现实。
那年,璐璐仍需隐姓埋名,塞拉仍为神选。
那年,召唤复兴前路茫茫,路禹仍在求索,埋葬过去的丘玛正在学会长大。
谁都不会想到,他们将成为一段历史以及……
亲手为一段历史,画上句号。
第930章婚礼的邀请
上一个时代的落幕,这个时代的开启,以哪作为界限?
是第五魔力潮开启的辉煌时代,其意志的继承者劳伦德魂归银枫?
还是浸染之灵袭来,梅拉四大国秩序摇摇欲坠?
仍旧以魔力潮起那一刻,作为标识?
丘玛能想象,那些为了整理历史的学者们会为这个问题争论不休,一如当年讨论梅利亚斯由盛转衰的标志性事件。
但如果跳出事件的局限,将目光锁定于人,试图理清梅拉剧变脉络的学者会发现,许许多多的线都在三位晨曦领主身上收束,八年来,梅拉所发生的大事或多或少都有晨曦的身影。
即便是塔妮娅突然高举魔力觉醒大旗与旧学派体系硬碰硬,泽尼尔下场加速高塔崩塌,也被一些学者怀疑源自晨曦挑动,只不过,这必将是无法证实的猜测了,毕竟就连丘玛问及,得到的也只是“很有意思”的评价。
“您设想过晨曦离开梅拉后会发生什么吗?”丘玛这次将视线投向了塞拉与路禹。
路禹瞥了瞥塞拉,似乎在问,你说还是我说,看到她无动于衷,仍旧在给璐璐剥橘子,无奈轻叹。
“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无论感性还是理性,我都愿意相信,他们能够为梅拉带来有史以来最长的和平时期。但我也必须得说,即便睿智如劳伦德,也难以预测到未来的走向,借用劳伦德笔记中的一句话……”
“认为自己远见卓识洞悉世事者,只是还未被命运亲自鞭笞。”
丘玛深呼吸:“既然您知晓世事无常,不正该留下吗?”
“我更应该离开。”路禹立即回答。
“为什么?”
“我以为,你在晨曦的这段时间,已经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突然,丘玛沉默了下去。
无数学者渴望着进入晨曦领,窥探这处只用了七年便一跃成为梅拉调停人的神秘之地,渴望从这处九阶为主导的领地获得启迪,活用于梅拉。
可是……
路禹问:“晨曦领从建立到运转再到打理,梅拉有谁能复刻吗?”
丘玛摇头:“没有,因为你们构建的并非国度,也非领地,而是……家。”
薄暮眨了眨眼睛,她看到赫萝菈同样若有所思地停下了笔。
作为丘玛的外人,精准地形容出了身为晨曦人朦胧感受到的温暖。
无论他们出身何处,因何来到这里,默默地呵护,包容着每一个晨曦人,能让他们的灵魂与肉体都寻找到归宿的理想乡,一个唯一回应了他们渴望获得安定、温饱的神龛。
“你觉得,哪个阶段的魔法师最危险?”路禹突然抛出了一个不相关的话题。
丘玛认真思考片刻,严谨回应。
“要看对谁而言,如果对普通人,一阶到九阶,区别只在于手段,魔法命中都意味着死亡。”
“对所有生命。”
即便有着诸多的限制,但强大的魔法师仍然可以一定程度地凌驾于秩序之上,这份随心所欲与超然,充满了不确定性,不受控制的行动,只会带来与雪怪现世一般的恐惧。
丘玛皱眉,这已经是孩童都能回答的问题了:“自然是越强大的魔法师对生灵而言越危险。”
“你是对的,但还有更危险的魔法师。”
路禹推开阳台的小门,顺着他的视线,丘玛看到了不远处隆起的“雪山山脉”。
晨曦人别具匠心地在被白雪覆盖的霍古身旁,堆起了一个又一个雪人,以作陪伴。
“是穷极无聊的魔法师,是无处求索难有寸进的魔法师,也是难逃衰朽濒临绝望的魔法师……”
路禹又说:“巨龙焚城的故事,你听说过吗?”
“梅拉的巨龙时代,确实流传下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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