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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可是真神,你有几分把握?”
查理不假思索,“两分。”
奇兰克拍桌道,“才两分?这和没把握有什么区别?”
“谢利似乎把真神的项圈想的太过简单了,佩恩王的秘法当然不会是一块小小的碎片能够抵挡的。”
“但谁规定我今后没有其他解决方法了?也许今后的方案加上这块碎片就足够了呢?聊胜于无,就是这个道理。”
“然而你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你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没理由会不被注视。”奇兰克没有那么乐观。
“对,我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查理。”
“问吧,看看我会不会答。”
“你和圣黑……他们有什么关系?你在九十年前,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在此之前,我可以不去问你,但你知道,那个散播魔药的家伙,他和你有太多相似之处。”
“你是指我掀了圣黑教会天花板那件事?哈哈,相似之处?那家伙出自那里,可我和圣黑教会没什么可谈的。”查理轻蔑地笑着,话语中充满了抵触。
“那件事明明很符合我的作风不是吗?我不计后果,看他们非常不爽,就掀掉了,字面意思,我拆了他们的教堂。”
“不一样,查理,这差远了。”奇兰克不满于他的回答,他渴望从查理口中搜刮出一些有意义的信息,而不是这些绕圈杂谈,“你对待他们太温柔了,你只是拆了他们的建筑,却没有杀死,甚至重伤他们一兵一卒,你就像在顾虑什么,手脚限制得就连只能看看资料的我都能有所察觉。”
也正因如此,查理只是被关进半月教会的监狱,刑期仅仅九十年。
查理选择了沉默,“的确如此,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而你逃逸数月,我们本没能力抓住你,但令我们意想不到的是,你竟然选择了自首,主动被关进了监狱!”
查理供认不讳,“事实的确如此。”
“而在此之后,圣黑教会对你表示出了惊人的原谅!他们主动拒绝了关押权,而是同意将你关到了半月教会,而在你出狱后,紧接着,教皇冕下就再不允许任何人向女神祈愿,就连最基本的晋升仪式,都要靠眷使和冕下协助祈求。”
“也正是那时,本该于此无关,仅仅是担任了狱守官的我被调遣分职,遭受处罚,而从头至尾,没有任何人告诉我因何受罪。”
查理仍旧一言不发。
“查理!”奇兰克破口大骂,“你到底要隐瞒到什么时候?你他妈的到底谋划了什么?!回答我!”
查理的表情却暗自变了,再无一丝笑意挂在嘴角,眼底浓绿的深邃冷漠得可怕。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紧接着,抬起一只手,在奇兰克的眉心隔空一指,那根手指向下一甩,这才听他冰冷开口。
“坐下。”
瞬间一股不可违抗的力压制他的五脏六腑,整个人猛地失去力气,被头顶肩上的力度压倒在座位动弹不得,他无法抬起头,无法正视查理的眼睛。
“查理,你……”
他早该想起来的!是他将查理的纵容看作理所当然,是他太过得意忘形了!他早该想起来的……这就是一个毫无感情可言,懂得伪装的怪物!
他怎么能站在感情的制高点,像是个无话不谈,坦诚相待,生死与共的挚友般逼迫他吐露心声?
奇兰克的身体在颤抖,这来自于恶魔次列的威压,他尽力让呼吸保持平静,同时用力所能及的视线观察着查理的一举一动。
查理仍旧平静地端起茶杯,用另一只手伸起一根手指,同他比了个“一”。
“第一个问题,我和他们,和圣黑教会有什么关系?我的答案是——无可奉告。”
他将红茶一饮而尽,将盛放着精致糕点的瓷盘推至一边,茶杯猛地放下,用手这一只手,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在九十年前,我为什么要砸掉他们的教堂,却又为什么没有伤他们一兵一卒,为什么以自首的方式进入监狱?我的答案是——这是我的个人意愿,这并不是你该过问的,换言之,你就当自己是一个没有头脑的昆虫,一言不发地围绕在我身边转就好。”
紧接着,他有伸出了第三根手指。
“第三个问题,我利用教会将你移出多罗克斯,并且在谋划什么?我的答案是,正如我之前和你所说的,是我保住了你的理智,这是为你好,而你,当我的告诫是耳旁风吗?”
查理将三根手指全部收回,叩了叩桌子。
“最后的告诫是,如果你再去打探这些与我有关的,所谓的‘秘密’,我想你所谓的我们间的‘友情’便可以一笔勾销了,我想你知道那会有什么后果。”
一阵寒意随着查理冰冷的话语袭上奇兰克的身体,从头到脚。
“那么,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查理解除了威压,身上的负重顿时消失,但奇兰克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全身冷汗直流,他深呼吸两口。
“不……没有了。”
查理做了个“请”的姿势,“那么,请回吧,敏。”
当他的耐心被你消磨殆尽,那么剥开和善的表皮,袒露出来的……将会是最原本、最真实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