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大的孩子要记起五年前的事情很难,但是对一个成人来说却不难。
皇后叹了一口气,“母后只记得你长姐被我抱在怀里时的模样,后来你父皇就将她抱走了,母后也只是偶尔得见。”
“至于模样……母后当然记得。”
姜代敏大喜过望,“母后可以帮女儿画出来一幅吗?”
似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激动,她紧跟着忙补充道:“女儿委实太过思念长姐了,还要让母后在这种时候劳神。”
皇后嫁入皇子府时,也是名满京城的深闺秀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你长姐很漂亮,小的时候便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
皇后的笔尖落在宣纸上,细细地勾画着一个带点儿婴儿肥的女童。
皮肤白净粉嫩,骨相优越,有些肉肉的鹅蛋脸,线条衔接完美;眼睛是微微上挑的圆润凤眸,不大,但因为鼻梁挺拔,衬得眉眼犹为深邃,青黛色的眉还很淡,不过已隐隐可以窥见几分英气;唇瓣是浅浅的绯色,如果仔细观察能看出上唇比下唇稍厚,走势陡峭的唇线,则让她英气中同样不缺女儿家的娇美。
姜代敏看着画像中的女童,微微失神。
她不敢想象,这位长姐若还活着,长到十六七岁的年华,该是怎样姿容绝世。
说不准,会比那个寄虞还要美丽几分。
她有些病态地在心里想着。
皇后画完,满意地看着画布上的人,渐渐地眼眶再次润湿。
“敏儿,看过之后便烧了吧。你父皇自从那事后,便不允许宫里再出现任何同书儿有关的东西。画像,更是忌讳。”
姜代敏闻言回过神,忙道:“母后,女儿还想多看一会儿。”
她拿着画像,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刻钟,才递还给了皇后。
皇后立刻将画像丢入火炉里了。
离开未央宫后,姜代敏便回了兴庆宫,而后去到书房摆好笔墨纸砚。
像是生怕晚一秒就会忘掉什么,匆忙动起笔来。
此刻外面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但是姜代敏沉迷作画,直到午时从书房出来才听见了宫女的议论。
“什么?寄虞被押入地牢了?”
“回殿下,确是如此。据说刑部已经定了案,昨夜太上观大火,正是寄氏所放,是有人亲眼看见。
太子的意思,是等陛下醒来后再做决断,不过如此大罪,那寄氏斩首是跑不了了。”宫女回道。
姜代敏神情茫然中带着几分迷幻。
那个寄虞怎么会去烧太上观?她竟如此胆大包天?!
不行!她得去地牢问清楚!
姜代敏提着裙子,匆匆赶往地牢。
当然,她没有忘记把画像带上。她如此着急并非是担心寄虞,只是担心她自己罢了。
毕竟寄虞答应了她只要找到画像,就愿意请师父出山。
但怎么偏偏要紧关头却出了这样的事!
姜代敏去了地牢,毫无意外被拦在了门外。
但这位公主也不是吃素的,稍稍动用了一点关系,便顺利见到了……“寄虞”。
“怎么是你!?”
近乎于扭曲的尖叫声在空旷的地牢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