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曦和摸着下巴沉吟。
这越国皇室的水,果然很深呐。
虽然沈遇书神神叨叨的,但是从他说出的这些话里,依稀可以判断出以下两点。
一、姜幼书还活着,五年前一事另有隐情。
二、陆幼菱果然不是单纯地去听琴,她背后的势力在和彰武帝联系,这之中有着某项交易。
“阿书,你现在……住在哪儿?”
她正出神,手被握住了。
她下意识地挣脱开那人的手,一抬眼却对上了沈遇书难以接受并且伤心的眼神。
该死。
她的手不禁覆上心口的位置,眉尖微蹙。
这种明显失控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在沈遇书忧虑地问着她怎么了时,叶曦和抬手试图抓他脸上的面具。
“让我看看你。”
手被制住了。
明明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反应速度,还有手上的力气……
叶曦和仰头望向他,重复道:“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沈遇书神色哀伤,但是捏着她的手却没有半分放松,说话时有些轻微紧张,“阿书,我的脸毁了,我现在,很难看。”
“我不在乎。”叶曦和说。
但他很显然不相信。
就在叶曦和以为自己是看不到沈遇书面具下的脸了时,他忽然松开了她的手,然后缓缓拿下了面具。
那是一张遍布着陈年剑痕的脸,像蜈蚣一样的疤密密麻麻挤满了整张脸。
能吓小儿夜啼。
叶曦和与他对视,整整两分钟,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什么,浮光掠影一般怪异的感觉。
“阿书?”
见她蹲下身子,沈遇书有些慌乱,忙又将面具戴上了,“你觉得吓人,我以后不在你面前摘掉它就好了。”
“沈遇书……”
“我真的,认识你吗?”
她抬起头。月光下,那是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
叶曦和是失魂落魄地走掉的。
她没有回宴席上,而是去了一处静谧的湖边。这越国皇宫,她比很多人都熟悉。
她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儿,可是心里那股压抑不住的难受做不了假。
“寄姑娘?”
身后传来脚步声,还有一道熟悉的声音。
叶曦和微怔。
怎么偏偏在她哭的时候来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她没应声,也没转头,思考着怎么走掉,或者是把眼泪给烘干。
“寄姑娘这是怎么了?”
但是很不如意,姜延年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目光从上往下俯视着她。
她微微濡湿的睫毛,脸颊上晶莹的泪痕,都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风大,灰尘吹到眼睛里了,让太子殿下笑话了。”
她暂时平静下了心绪,俯身给姜延年行礼。
姜延年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他自然是不信,但也不至于没有风度地拆穿她。
“湖边风是挺大。”
月光下的湖面平滑如镜子,他说瞎话都不打草稿。
“太子殿下也是出来醒酒?”她主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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