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胖子收仆 艾奥结义

    还在原地独自凌乱的艾奥里亚，陡然从大熊会说人话中清醒过来，猛冲几步，飞身跃起，抱住大熊的后腿，颤声哀求道：“大熊，大熊，你居然会说人话。那你一定是主人口里的神兽。为了战士的荣耀，你一定得帮帮我。”

    “废话，爷爷早就是神兽了，你起开！”看来大熊真是生气了。

    “不放，死也不放！”艾奥里亚死死的抱住大熊的粗腿。

    “半死，放不放？”大熊语戴不善。

    “半死？你确定？”艾奥里亚像是被吓住了。

    “确定！”大熊觉得自己的牙齿有些痒痒了。

    “你好狠的心啊！大熊。”艾奥里亚一面紧了紧抱住熊腿的手，一面开始哭诉起来：“我们生长在同一片天空下，拥有同一个主人，同样的四肢强壮，一样心地善良……”

    “打住！”大熊被艾奥里亚的嚎哭弄的心烦意乱：“我们生长在同一片天空下，这没错；拥有同一个主人，这也算对；同样的四肢强壮嘛？就你那小身板？还有，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四肢强壮的后半句是什么？你是在嘲笑本喵吗？”

    “你是喵？哦，是猫！不对啊！哪里找你这样体魄的猫啊？你是熊好不好？”艾奥里亚向是发现了新大陆，随着大熊放弃前行，回首怒视自己的眼神，才又喃喃的回答道：“我真不知道，下句是什么？你可以教我吗？这也是成语是不是？”

    连小胖子都对眼前这家伙的成语造诣弄得三魂不安，五魄不在，自己的语言能力还能……吼……除了仰天长吼一声以外，大熊算是任命了。也不再搭理艾奥里亚，转身继续向大树爬去。

    萋萋翠坪之上，一道划痕划过，大熊埋头在前，苦赶；艾奥里亚抱腿在后，唠叨；在小胖子看来，这画面是绝美的。因为，像极了那些年的那些事。回想起自己那不多的朋友，不禁潸然泪下。看着大熊被艾奥里亚不住的唠叨逗弄的肌肉坟起，一副恨不得随时一巴掌拍死那个抱大腿的家伙；可是一双大掌挥舞了许久，终归还是没能落下。这不和当年一模一样吗？

    小胖子莞尔一笑，飘身落下，先是一脚踢开了死抱着大熊后腿的艾奥里亚，再转身轻拍大熊的大头：“大熊，你觉不觉得，这个场景很是眼熟啊？”

    大熊闻言一怔，突得眼眶发红，气呼呼的把自己抱做一团，滚到了大树下，一动不动。

    小胖子踢了还在揉搓着屁股的艾奥里亚，朝大熊的方向噜了噜嘴，示意他过去。艾奥里亚见主人发话，不敢再呱噪，只得一瘸一拐的走向大熊。一到大熊身后，发现对于自己来说强大无比的大熊蜷作一团，黑白相间的毛发一张一缩，宽厚的背部也在颤动。这个动作，艾奥里亚非常的熟悉，因为小时候每当他被人欺负后，都会这样。

    大熊在哭！

    艾奥里亚刚才见过霸道无匹的大熊；修炼主人功法时见过严肃的大熊；自己被猪婆龙兽打倒时见过笑的很无耻的大熊；但是就没有看见过哭着的大熊。

    看着抽噎的大熊，仿佛看到儿时的自己。艾奥里亚轻轻的走上前，就像以前休神父抱住自己一样，环抱着大熊，下颚放在大熊的头上轻轻摩擦着，学着休神父的口吻，异常温柔的说道：“大熊哭吧，哭吧。虽然我们是男熊有泪不清谈，但是哭不是罪过，只有哭过的熊，才知道很贵。哭完以后，我们大熊又是一条好熊！我和主人就是你最强的肉盾，我们不会丢下你。你放声哭出来吧！”

    听着艾奥里亚那词不达意而又蹩脚的安慰话语，大熊本来微微抽泣的后背，抽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终于，大熊爆发了：“你说在安慰本喵，还是在戏弄本喵？”转过身对着艾奥里亚大吼道：“真的惹恼了本喵，我一掌呼死你。”

    艾奥里亚看着大熊那张被泪水和鼻涕糊满的大脸，认真的回答道：“主人说过，每个生灵都有过往，也许是喜悦的，也许是悲伤的，那又怎么样呢？过去的，始终是过去了的；我们要往后看，我们的日子还长着；难过的活着，是活着；快乐的活着，也是活着；那我们为什么不快乐的活着呢！”

    看着大熊认真的小眼睛，艾奥原来从未觉得自己的口才如此之好，继续开解大熊：“人说花无百日好，餐无顿顿肉，但是我们不能说花就不好了，饭就不吃了，对吧？……”艾奥里亚说的兴起，一手拉起大熊，面对冉冉升起的月亮，做出了让大熊和小胖子都意想不到的举动，这一举动在后面让他受益匪浅。

    艾奥里亚拉着大熊的手，面对小胖子，口里嚷嚷道：“主人，请您为艾奥里亚和大熊作证；我对着这天，对着这地，对着我们共同的主人，今日我艾奥里亚愿意和结为大熊异类兄弟，终生相互护持，不离不弃，白头到老。大熊，你愿意吗？”虽然，艾奥里亚不清楚东方大陆结义有什么仪式，但是他见过休神父为村里的恋人主持婚礼；在他的心里，结婚和结义都是非常神圣的事，那他们所需要的仪式应该差不多吧。

    在东方大陆，虽然不说想西方大陆那般等级森严。但是，人族作为万物之灵，可算是上等种族，在修行界里除去开天辟地就存在的几大圣兽的嫡脉，就算是先天灵兽那也是要低人类一等的；世俗界更是如此。所以，在东方大陆上，通灵的妖兽、得道的精怪等等，有和人类称兄道弟的，那一定是人类的修为低于对方，或是人类后面有着庞大的势力支持；但是绝对没有相互拜把子的！

    所以，艾奥里亚这提议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举了。

    大熊和小胖子显然被艾奥里亚的提议给震撼住了。

    小胖子还好，面色如常，但是心里却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个自己一时兴起收下的仆役。自己不是没有见过喜欢动物的，自己和老三都没觉得这些毛团就该矮人一等，所以喜欢之余，也多有点拨；尤其是老三，更是门庭大开，收罗了一大帮子鳞羽之属归于门下。但也限于弟子或门人而已。

    大熊的思绪却被带到了多年以前：自己还是一个小毛球的时候，也和今天艾奥里亚一般，先是对自己的修炼逗得发出大笑；后来被自己抱着后腿，怎么也不松开……真的，很像！看着这傻乎乎的金毛小子，就好象看到当年的自己。

    正在大熊沉浸在往昔的回忆时，艾奥里亚却拉扯着它的大掌，回忆着休神父主持婚礼的语气，催促道：“大熊，我和你说啊，向我这么有爱的人，这个世界上不好找的哦。那东方这个叫什么：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哦。放心把你的后半生交付给我吧！我以女神的名义和主人的名誉起誓，我会好好待你的。”

    听着这夹杂着东西方特色的“表白”，哦，不对，是结义誓词；小胖子再也忍不住了，开始捶胸大笑；大熊也一脸古怪的看着还一脸正经等着和自己结义的艾奥里亚，期期艾艾的问道：“这，这，这样的结义？我，我，和你吗？你确定，确定吗？”

    艾奥里亚大眼一翻，嘟囔道：“不是我和你，难道会是和主人吗？我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拜师还可以，但是，主人不收我啊。难道人长得帅，连熊都妒忌吗？哎呀……哎呀……别打头救命啊！”

    艾奥里亚的一阵唠叨，先是一副求爱的言语，接着又是一番怨男的自白，让小胖子忍无可忍，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怕终究是怕这番言语伤害到大熊。从收下大熊始，他便知道这个毛团是老友的爱宠。自老友出事以后，被老三带走，以后便自我封闭。自己本想找个方法让大熊放开心结，找回自我。但是，几番努力都效果不佳。现在，看来这小金毛还真对上了大熊的胃口。可千万别为了这几句话，把关系给闹僵了。思及至此，小胖子如泼妇般脱下鞋子就朝艾奥里亚的大头打去。

    两人一追一逃，围着小谷绕了起来。大熊看着这打闹着的二人，大嘴不由微微裂开。不过，这笑容，小胖子和艾奥里亚都没看见。

    小胖子边追边喊：“站住，我教你站住。”

    艾奥里亚则回答：“主人啊！不能站住啊，我怕你打我脸啊！”

    “我不打你脸。你给我站住！”

    “咦。今晚月色明媚，月光耀眼，正是结义的大好时机。主人呐！我觉得也是收徒的黄道吉日，大熊不愿意和我结义；要不，您凑合着收了我吧。”艾奥里亚油嘴的程度在小胖子的“五雷修文大法”下也是突飞猛进。

    小胖子不无深意的说道：“大熊若是从了你，呸，是应了你，都给你给带偏了；我就考虑收你为徒！”

    小胖子话音未落，大熊的话语传来：“艾奥里亚，你若真心要与我结义，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和达到两个条件。你可愿意？”

    闻听大熊这番话，还在追逐的二人皆是一愣，随即向大熊奔去，小胖子嫌艾奥里亚跑的太慢，右手一挥，祭出袖里乾坤，微微一招，便把艾奥里亚收入袖中，身影一晃，便到了大熊跟前，双眼凝视大熊：“尔真意决否？”

    “小老爷甚知吾脚跟，先前之做派也为开解于吾。先主人虽逝，但观此子，怕为先主人转世，望，成全！”大熊跪拜在地。

    “你原主……算了。你们结拜亦无不妥，即意已定，那随尔。”说罢，右手一抖，艾奥里亚便出现在大熊面前。

    大熊双手扶起艾奥里亚，再次沉声把自己的要求说出，艾奥里亚一听就连连点头说道：“可以，你先把具体的事情说来听听。我一一照办便是。”

    大熊问道：“你不怕我诳骗于你？”

    “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我相信你，大熊。所以，我才愿意和你结义的。”艾奥里亚难得的没有说错成语。

    “你听好了。我原来的主人，有战神之称，巫力、战技无一不是屈指可数。”大熊顿顿了，伸出两根指头，接着说道：“所以，一是，你必须武力超群，我可以教你战技，至于修炼，人妖有别，你可以去求教小老爷；二是，你必须要有统御之能，这个你可以慢慢来。”

    “主人……”艾奥里亚可怜巴巴的看向小胖子，见小胖子微微颔首，便立刻答道：“没有问题。那还有个要求呢？”

    “要求就是如若我俩结义，你不可以以任何的借口让我离开你的身边。”大熊回想起来那最后的一战。

    “以我艾奥里亚的生命为保证，我一定会遵守我和我兄弟大熊之间的约定，如有背约，必遭天谴之，地厌之，人神共愤之！”艾奥里亚这番话说的是斩钉截铁，不但极其顺溜的说出来誓词，也顺带做了大熊的大哥，这一点点的小心思，艾奥里亚还是有的。

    大熊双掌撑天，昂首道：“好！我大熊也用生命为誓！今日与艾奥里亚结为异族兄弟，必生死与共，相互护持；若吾弟艾奥里亚能登神座，当已恢复吾之名。”

    言毕，一人一熊相互拥抱，抱完以后，齐齐的向小胖子伸出了手掌：“主人，意思意思，给我们兄弟一份贺礼啊！”

    艾奥里亚用肩头挤挤大熊，眼中散发出极其八卦的光芒：“兄弟，你的名字是什么？你现在是隐姓埋名咯，为什么要我封神以后，才可以恢复啊？”

    小胖子一边翻手抛出一个白色的龟壳，一边说道：“你该知道的，到时自然会知道，太好奇对你没好处。这个，你收好，待以后炼化才好用。”

    艾奥里亚伸手接过龟壳，一脸嫌弃的说道：“主人，知道了。这玩意能用嘛？”

    大熊看见那白色龟壳，小眼一亮，忙开口道：“大熊替我兄弟谢过主人，这是不是有点贵重了？”

    小胖子看着艾奥里亚听得大熊说贵重，急忙想要把龟壳拿还给自己，便挥手制止，看向大熊道：“这不是我送的，你该知道。我自有东西给你们做贺礼。你们先确定好，你俩谁是兄长？我有正事和你们说。”

    不待大熊开口，艾奥里亚抢先说道：“当然我是大哥，保护兄弟是做大哥的责任！大熊放心，大哥我会强大起来的，一定会保护你！”

    大熊闻言，默默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小胖子也点点头，正色道：“你们听好了。我现在的法力还可以支撑十个月，也就是我们被昆仑境排斥出去的时间大概一致；所以，我给你们弟兄二人的礼物就是“境界感悟”。艾奥里亚，我会传你一套巫决，再把你的修为提升到巫武鼎巫水平；大熊，你本就有兽巫三鼎水准，我就提升你的天地感观，让你最大度的去感悟天地道理。你们前三月，就在这里淬炼皮肉，后半年就出去“打劫”，哦，不对，是狩猎；狩猎对象必须是结丹修士以上水准或是百人以上的商团。明白吗？”

    大熊默默的揉搓着自己的一双大掌，艾奥里亚则疑惑的问道：“主人，为什么现在不能去？还有鼎巫又是什么东西？”

    小胖子看来他一眼，语气森冷的反问道：“你为何不问我什么样要你们这样做？”

    大熊见状，向前半步，身体微微下鞠，开口道：“请主人息怒，大哥才入我东土，不悉礼数，大熊会教导于他。”随后，转身认真的对艾奥里亚说道：“大哥!你既要做大哥，就必须注意自己的言行。现在我们这里，你既拜入主人门下，就得按照我们的规矩来做事说话。平日里，你言行无矩，主人不计较那是主人大度；但是，在办正事的时候，主人的话，就是法旨，不容疑问，只需要遵从。否则，便视为叛奴！”这番话，说的是声色俱厉，听得艾奥里亚是冷汗淋漓。

    小胖子不再理会老实了的艾奥里亚，接着说道：“我和人打了个赌，十个月后，我会散去我所有的修为，一切从头开始。所以，在这十个月里，你们必须得到成长。要不是怕过多拔升你们的境界，我都想直接给你们灌满了。终究，天地法则窥之有门，必须亲为方才可能闻得道音。然而，鼎巫是不需要领悟而直接到达的顶点，所以，你们俩人，一人只需要去熟悉自己的肉体和力量，一人则是需要去领悟天地，这样才不会浪费。明白了吗？”

    这次没有杂音出现，只有两声低沉的回答：“喏！”

    小胖子点点头，两道灰光至双眸射出，分别灌向艾奥里亚和大熊后，有些倦意的挥挥手道：“贺礼给你们了，你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