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疼痛使喻年对周遭的感知能力变得敏感起来,他仿佛能听见街角那两个高个子蓝头发的外国人讨论昨晚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这个国家像蒋洄一样,能心甘情愿让人沉沦堕落,放不开手。
喻年从冒着热气的牛奶杯后抬起湿漉漉的眼,声音有点轻飘飘,但却格外的坚定:“在你没追到他之前,我可以继续追你吗?”
“不是他,还会有别人。”蒋洄轻描淡写道。
“喻年,我不喜欢异地恋,”他笑起来:“不对,如果我们在一起,就是异国恋了。”
“从这里到国内要十个小时,还有时差。”
“我的工作需要经常泡在实验室里加班,你的工作似乎也不是很轻松。”
“即便每周我们都赶飞机见面,加在一起的时间,一周也超不过三十六小时。”
蒋洄每说一句,喻年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冷汗从他的额角滑到颊边。
蒋洄皱了下眉,停止了自己冷静克制的分析,冷冰冰的语气有点缓和:“不舒服吗?”
喻年近乎自虐的折腾自己似乎有了成效,终于让蒋洄闭了嘴,他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拿着杯子喝了口奶:“有点饿了。”
蒋洄回过头催了下菜,回过头来看着喻年,表情有些不太好:“吃完我送你回去。”
“你还住在昨天那家酒店吗?”
“蒋洄。”喻年的声音怯生生的,叫的蒋洄一愣,下意识答应了一声。
他过去很少示弱,过往只有两人在床上厮混的时候,被逼急了,才偶尔开口求饶。
就像是在沙滩上晒太阳的贝,小心翼翼观察着周围,只有四下无人时才肯拥抱砂砾。
再见面之后,这只坚硬的贝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对蒋洄露出一丝讨好的表情。
“这里的酒店好贵,你可以暂时收留我几天吗?”喻年垂着眼:“除了你,我在这不认识任何人。”
“好......”蒋洄就像是被海妖蛊惑的船员,明知眼前的精怪会让自己粉身碎骨,却也逃不过心甘情愿为他献上生命的结局。
喻年的每一句话都别有深意,又让蒋洄无法反驳。
喻年满意的笑了一下,然后低头开始慢条斯理的吃刚上来的菜。
omega天生媚骨,曾经他不屑靠着这副皮囊达到目的,现在反倒能用的得心应手,只要他想,哪怕蒋洄再给出几千个几万个莫名其妙的理由,他也能勾勾手指把人拽回来。
当年蒋洄把他扔在“暮色”的床上,面色阴鸷的按着他信誓旦旦说:“老子一天没放手,你他妈就别想着跑。”
如今道理同样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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