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里,北斗七星高挂在北方苍穹,偶尔有云飘过。风携着不知从哪家酒坊中泄露的香气穿巷而过,吹动廊檐下悬挂着的灯笼,引得烛火一阵战栗。
皇后殿内,人来人往,烛火将混乱的人影映照在窗上。当朝皇后夏氏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任由御医和宫女去服侍与摆布,身上死气初见。御医手稳稳地将银针扎入对应穴道,又做了一系列措施,半晌之后,才松了口气,擦擦额头上密布的汗珠。
他站起身来,却因为早已麻木的双腿而险些摔倒,幸有旁边的灵师扶了他一把。灵师面色沉沉,待他站稳之后便松开了手。他正欲道谢,却正对上灵师的一双眸子,瞧见他那瞎了一只的眼睛,虽说身为医者早已见怪不怪,但他却莫名生出了满背冷汗。
御医觉得这人浑身上下都是邪性,只硬着头皮对他点点头,而后便出去复命了。
凌房培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紧盯着御医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屏风之后,才收回眼神,将目光落在了夏氏的脸上。
屏风后很快转进来一名端着水盆的宫女。给夏氏擦完脸后,她正欲起身离开,却发现紧闭的窗户不知何时开了大半,风自窗外灌进。她没多想,只当是夜风吹开了窗户,便将其重新关上,端着水盆离开了。
院子内,苏嘉正在听御医汇报夏氏的身体状况,脸上看起来没有什么表情。
“娘娘沉疴难愈,今夜虽勉强度过,但今后恐怕……”御医没有说完那半句话,跪了下来,“请陛下赐臣无能之罪。”
苏嘉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尽力而为便好,司医院的努力,陛下都是看在眼里的。”
打发走了御医之后,苏嘉吩咐了看守夏氏的宫人几句,而后便去回话了。彼时苏御空仍在寝殿内未歇,听了他的汇报后,只是点点头,并未就夏氏的事情多说什么。
“老奴还有几件事要向陛下禀报。”苏嘉拱手道,“琴楼来报,六月尘一行今夜已经进城。另外,江府不安于室,意图在明日的祭祀大典上做手脚。”
“知道了。”苏御空放下手中的书册,“告诉亦詹,江府一事他只管放手去做。”
苏嘉闻言,不免有些讶异:“陛下,您这是决定……”
“朕累了,伺候朕歇息吧。”
苏御空无视了苏嘉的话,而苏嘉也在话说出一半的时候就后悔了。
即便陛下宠爱他相信他,皇室之事也轮不到他一个奴婢妄自猜测。
熄了寝殿内的灯之后,苏嘉退了出来,吩咐守夜的宫人务必机灵点,而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皇帝体恤他,而他也已经很多年没有守过夜了。
住处并无点灯,苏嘉的小徒弟提着灯送他,只是到了门口便止住了脚步。苏嘉向来不习惯让别人照顾自己,让他先回去,自己则进屋点灯。
烛光倏地亮起,照亮了漆黑的室内,也隐约照映出一个人的轮廓来。
苏嘉瞧见那人影,面色不改,脚则往后退了几步:“敢问阁下是何人?”
“嘉公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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