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在。”
床上的人轻微的笑了笑,接着问道“谁救得我?”
落雪迟疑了一阵,接着开口道“天冥国的莲王爷。”
“莲王?太子殿下郁凉夏?”床上的人忍不住的一惊“咳咳”咳嗽了许久。
落雪吓得急忙扶起床上那抹消瘦的身影,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深怕自家主子一个气顺不过来,又晕了过去。
“是的,郁凉夏。”落雪肯定道。
钟离树龄顿时脸色刷白,微薄的唇畔紧紧抿着,身子有些颤抖,像是与自己的内心做着强烈的斗争与挣扎。
“你是怎么遇上他的?”默了,他皱着眉头,又问道。
“落雪拿墨令与太子妃做了一笔交易!”虽然现在的郁凉夏与庄雪衣已不是当初的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但是近乎所有的人称呼的太子殿下,依旧指的是郁凉夏。
“前因后果说一遍。”钟离树龄艰难的说着话,没说几个字便要休息几秒,不然的话,便会不停的咳嗽。
落雪点头,将从凛府偷走墨令的过程,被凛府暗算中计,再到遇上凛府的宰相千金凛凛芯的阻挠,接着与突然出现的太子妃做了一笔交易的事情全盘托出。
事无巨细、一一讲明。
“原来是这样”钟离树龄轻微的勾了勾唇“没想到,我这一睡一醒,墨令最终还是落到了郁凉夏之手。”
“主子,你打算站在哪边?”落雪有些犹豫,或许整个飘雪暗使的信使都不知道自家主子的另一个身份,而他却清楚,自家主子可是天下帝皇人人觊觎着的祭祀大人啊。
“他可认出我了?”钟离树龄并没有直面回答落雪的话。
“落雪不知。”
“咳咳”钟离树龄艰难的呼了呼气,又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心脏却是跟着他的呼吸节奏,一下一下的紧缩着,撕心裂肺般的难过,他清楚,这怕是起死回生的后遗症了。
“主子,莲王为救您,受了很重的伤。”落雪皱着眉头想了想,将一直放在心里的话还是说了出来。
那样一个优雅而矜贵的人,当着他的面,差点站不住脚,当场昏厥过去,可见得,郁凉夏花了多大的劲,才将自家主子的命从阎王那里给要回来。
“一箭穿心没要了我的命,已算是给我莫大的面子了。”他脸色惨白,说话越发的吃力“若是那么好救治,我自己便可自救,这次,难为莲王了”
本想直接回九冥幽谷好好休息一阵的,却未察觉到半路竟然有人埋伏,使得他不幸中了招,差点死无葬身之地。
若只是平常人,断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的,看样子,异物都已经窜到地面上来了。
目标直接便是他的血液只是,他的使命还未完成,怎可死于那些畜生之手?
幸亏飘雪暗使即使赶到,方救了他一命!
心中微微叹息。
过不了多久的混乱的世界2610636
要开始了
“哎呀,总算是醒过来了。”庄雪衣笑米米的踏进房门,不客气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莲王妃,莲王爷。”落雪作揖。
“还以为你要睡上个好几天的。”庄雪衣对着落雪微微点头示意,将目光睨向了钟离树龄。
若不是郁凉夏提早对她说飘雪暗使之主子是钟离树龄,此刻,她就不会如此气定神闲了,估计会被吓一跳!
“多谢莲王的施救之恩。”钟离树龄却是笑笑,淡淡道。
“不用感激。一枚墨令换你一条命罢了。”郁凉夏不冷不热回道。
“仅仅如此么?”钟离树龄虚虚一笑,想要起身,却显得力不从心。
“不然呢?”郁凉夏睨了一眼钟离树龄,心中已有了一分两分的肯定,这人,估计就是那日被他绑在树上耍过的那个人了,虽然此刻的钟离树龄与之前他所见过的他,派若两人。
“莲王爷不想让钟离帮你规划天下局势么?”
钟离树龄话一落,落雪心头一紧,手心有些冒汗,自家主子这是打算要帮天冥国了吗?
一旦选择,祭祀的天命便会开启,钟离树龄的命,不久矣。
“呵呵”郁凉夏笑的不动声色“若是祭祀大人有意的话,就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了。”
钟离树龄微微一愣,接着哈哈大笑。担词真衣。
虽心脏处不停的收缩难过,却也止不住他的笑意。
“祭祀只帮天命所归之人。”收敛了笑意,钟离树龄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抚着心口轻轻道。
“本王若是想要这个天下,谁也不能阻止。凤梓国也好、南锡国也罢,都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郁凉夏清媚的雌雄难辨的面容顾盼神飞,一双幽眸深邃如电,直入人心。
“在莲王妃与天下之间,莲王,你会选择哪样?”钟离树龄洁白如雪的衣袍裹住他纤细的身子,在落雪的搀扶下,虽是摇摇欲坠,却也能起的了身,坐在了窗户旁。
“那祭祀大人在自身与使命之间,又会如何选择?”郁凉夏淡淡的将问题丢了回去。
钟离树龄的脸色苍白如白纸,唇畔不见丝毫血色,远远望去,就像一座用白玉雕刻而成的玉人,冰凉凉的,毫无一丝生气。
“钟离从出生起便没有自我,天下混乱,祭祀诞生,天下太平,祭祀消逝,生与死的抉择,在于天下是否太平。”钟离树龄笑的有些凄惨,双眸淡淡,白的令人叹息。
“而你,却可以做出选择。”看了一眼深思中的郁凉夏,他又轻声道了一句。
“若是本王江山美人都要呢?”顷刻之间,郁凉夏轻笑出声,意味不明回道。
“三国帝星,越发明亮,莲王若是想要得到这整个天下,还是先将太子之位拿到手,方为王道。”钟离树龄失神片刻,他以为,郁凉夏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庄雪衣,但是令他疑惑的是,他为何不那么回答?
难道他不爱庄雪衣么?
“只要是凉凉的愿望,雪衣都会陪伴左右。”庄雪衣突然出声道。
“若是莲王日后一统三国,便是三国之主,后宫三宫六院、外加各种嫔妃,莲王妃,你确定即便是这样,也要助莲王么?”钟离树龄瞳孔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眸光。
“为什么不助他呢?他要天下,我便助他得到天下,他要美人,我愿嫁于他为妻。”庄雪衣一双水眸特别晶亮“若是他敢辜负于我,我自有一千万种办法让他生不如死。”
“如此说来,莲王妃是打算让莲王独宠你一个了。”钟离树龄像是叹息一般的淡淡吐气,眉峰紧锁。
“有何不可?”庄雪衣不以为然“我觉得,我有这个资本,让他独宠!更何况,普天之下,能有几人敢站在凉凉的身边,配的上他?”
钟离树龄一愣,点头,默许了庄雪衣的话。
确实,这个世界那么大,又有多少女人配的上郁凉夏,敢站在郁凉夏身旁的。
“莲王,你可看得懂占卜星相?”
郁凉夏未答,轻轻扫了一眼钟离树龄,抿唇。
“看样子,莲王是看的懂了。”钟离树龄单薄的身子如风中杨柳一般,摇摇欲坠,他闭眼,重重的呼吸了一阵,继续道“帝王之星,不止一颗。”眸子微闪,耐人寻味。
庄雪衣看了一眼沉默着的郁凉夏,又睨了一眼注视着窗外风景的钟离树龄,心中直叹气,听这两个人说话,怎么就那么累?
话说的明白一点会死么?
一个问题需要拐弯抹角的腻歪来腻歪去不可?
庄雪衣伸手扯了扯郁凉夏的衣袖,然后正大光明的伸手往郁凉夏的怀里摸,看的一旁的落雪不好意思的背过了身,不用看那张脸庄雪衣也能猜的到,估计是红透了。
撇了撇唇,将郁凉夏收起来的血戒拿出来,放在手心把玩。
这戒指没有什么特殊的模样,就是一个环,红彤彤的一个环,她记得第一次见这个戒指的时候,它还不是现在这个模样的,如今却好似被洗去了污秽一般,戒指表面闪烁着一层低调的、微弱的,火红之芒。
又掏出怀中的墨令,皱着眉头研究起来。
这墨令做的倒是别致的很,小小的一长方形墨色玉石模样,晶莹剔透的,毫无杂质,细细一看,倒是灵气的很。
但它的模样并不是庄雪衣所要惊讶的,让她诧异的却是这墨令的重量,仅仅就一她手掌大小的令牌,重量却是极重的,仿佛承载了整个天下。ax92。
若不是她用自身的一些特殊能力消除了一部分它的重量,或许她会被这小小的一块令牌给活活压垮。
但是这令牌若是被外面的那块墨色锦缎给包裹住,便不再有这般的重量了,包裹它的锦缎,亦是好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