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随意道:“这都是变出来的,魅城真正的样子可不是这样,与你平时见到的一样,是个阴森的山谷,阴气重,所以衍生出来的妖怪多为女妖。”
“这样呀,穷奇,这个面具不就是你的样子吗,你要买吗?”鬼娃见穷奇将手中的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便小声问道。
穷奇带着面具对着鬼娃做出张牙舞爪地动作,惹得她假装害怕地笑着躲开,伸手也想拿一个面具玩,却不料被他一把抓住,急声道:“鬼娃别碰。”
“怎么了?”鬼娃松开自己的手,疑惑地看着穷奇。
穷奇拿下自己的面具,眨着眼解释道:“因为这些面具都有妖术,我的妖力强大,碰了没关系,若是妖力弱的,会被这面具蛊惑住,丢失掉一部分妖力。虽然鬼娃你有妖力,但是不算真正的魔,会被这些面具扰乱心情的。所以鬼娃不能随便乱碰妖怪的东西。”
“这么可怕,那为何会摆出来。”鬼娃赶紧缩回自己的手,疑声问道。
穷奇笑嘻嘻地说道:“因为别的妖怪会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呀,能够做出这些面具的妖怪,妖力都算不错的,你想玩的话,拿着这个吧,因为没妖力了。”
穷奇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手中的面具递给鬼娃,然后自己有伸长着脖子想去拿别的。
鬼娃感激地接过穷奇手中的面具,才刚一拿过来,他仿佛就看到兴奋的东西,就倏地窜到不远处的一个摊子前。
“真是个孩子呢,穷奇。”鬼娃忍不住轻笑地摇着头道。
“哎呀,想不到会遇到这么绝色的女妖,真是让人惊喜,真不愧是魅城,女妖个个迷人。”不远处的几个男妖看见鬼娃一个人站着,望着她清尘脱俗的绝美容颜,忍不住咽着口水夸赞道。
一个男妖眼放精光地说道:“我要带她回我的洞穴去,让她同我双修。”
“那是我看中的,我才不会让给你。”
几个男妖一时间吵了起来,让鬼娃抬起头好奇地望去,就看见他们正色眯眯地望着自己,身子就忍不住害怕地颤了下,迈着步子想要朝着不远处的穷奇走去。
鬼娃才刚走出几步,手倏然被抓住,她一抬头,就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站在自己的跟前,俯身在她耳畔说道:“那些妖怪要打你主意,你跟我到安全的地方,待他们离开后再出来。”
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鬼娃只觉得大脑在瞬间空白,身体的血液几乎凝固,全身就像紧绷着的弦开始微微颤抖。
因为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她永远都会记得,那是帝凌轩的声音。
感觉到鬼娃的害怕,帝凌轩便略低着声音道:“别害怕,跟我走。”说罢,帝凌轩就迈开脚步拉着鬼娃快速朝着一条胡同走去。
鬼娃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完全失控了,脚不由自主地跟着帝凌轩的步伐,目光看着他的后脑勺,接着往后落下,最后才定格在他牵着自己手腕的大手上,心脏深处就像生出密密麻麻的疼一样,让她眼中生出氤氲的泪水。
不知道走到了哪,鬼娃只是一路紧紧地盯着帝凌轩的背影,他停下来时,她便也跟着停下,然后看着他缓缓地转过身体,鬼娃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骤地停止。
此刻的鬼娃原本以为帝凌轩会叫出自己名字,因为在见到他时,她所有的理智都消失了,也忘了自己将他的记忆给消除掉了,所有在听到他叫自己姑娘时,她内心觉得十分委屈。
鬼娃抿唇喃喃问道:“你叫我姑娘?”
“在下并不认识姑娘你,不唤你姑娘,那要叫什么?”帝凌轩回道,语气虽然冷冽却并没有以前的冰冷。
帝凌轩的回答成功让鬼娃清醒明白过来,是的,帝凌轩失忆了,他被自己亲手封掉了两人的记忆,当然不会记得自己。
想到这些,鬼娃便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动平静下来,低声道:“是我一时糊涂了,多谢公子的帮忙。不过公子你并不是妖怪,为何会在魔界呢?”
“你看得出来我不是妖怪?”帝凌轩有些诧异地看着鬼娃,接着问道“但是姑娘你似乎也不像是妖怪,虽然体内有妖力,却并非妖怪之身。”
“因为我是魔,由人成魔的。”鬼娃垂在袖中的手紧握,淡淡地回答。
帝凌轩明白道:“原来如此,不过都说魔化的人会没有自我意识,不过现在看来,姑娘你似乎很好。”
“嗯,所以你其实不用救我,那些妖怪伤不了我,而且我的同伴也就在附近。”鬼娃有些冷漠地回道。
帝凌轩没想到鬼娃不仅不感激自己,居然还嫌自己多管闲事,语气便忍不住冷了几分道:“看来是在下多管闲事了,告辞。”
话音一落,帝凌轩就转身准备离开。
鬼娃一见帝凌轩要走,不知道为何,手就忍不住一把想要抓住他的衣襟,却不料拽住的是他的一缕青丝。
帝凌轩身子一怔,头皮传来的刺痛感让他有种怪异的感觉,他转过脸想要对着鬼娃发火,但是看着她一脸慌乱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就莫名地降下来,冷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你为何要来魔界?”鬼娃没有抬头看着帝凌轩,而是垂着眼望着自己抓住他青丝的手,明明该松开的,可是自己的手根本就不停使唤,就像被黏住一般无法松开,那熟悉的柔软触感像刺一般刺进心尖最深处,让她浑身泛着尖锐的疼,嗓音也变得哽咽。
帝凌轩望着低着头的鬼娃,看着她脸上露出的悲伤表情,心狠狠地痛了下,痛得他既奇怪,又生气。
“这不关你的事,快点放手,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孕妇,我一定会对你不客气。”帝凌轩瞪着鬼娃,没好气地说道。
孕妇的词像鞭子般落在鬼娃的身上,让她心中更加酸涩,内心痛苦的呜咽着:帝凌轩,我们有孩子了,是个女孩子,你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吧,孩子,眼前的这个人是你的爹,你也许以后都没有机会看见了,现在就仔细在肚子里看清楚吧。
“你没听到我的话吗,快松手。”帝凌轩加重语气,不悦地说道。
鬼娃咬了下嘴唇,抬起头看着帝凌轩道:“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吗,就看一眼,看一眼我就松开,然后我就会让你走的。”
面具下的帝凌轩迷惘地看着鬼娃,明明自己应该对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无理要求感到愤怒的,但是为何自己的心却出奇的平静呢。
“好,你说的。”帝凌轩诧异自己对这个女人奇怪的温顺,但是虽然心里迷惑,甚至认为是这个女人使出了妖术,他还是点头答应,伸手将自己的面具栽下。
看着帝凌轩那节骨分明的手一点一点地拿下他的面具,露出他那俊朗无双的面容时,鬼娃眼中的泪水就再也忍不住地夺眶而出,泪水顺着脸颊落进嘴里,苦涩的味道麻痹着全身,让她的心抽痛着。
看着帝凌轩的脸,鬼娃才发现自己是如此渴望,明明常常会做梦梦到他,明明每个时刻都在想着他,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奢望想要见到他,可是此刻,她才明白,那些自己自以为是的想法,其实都是为了掩盖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愿望,那就是想要见他,想要见他,想要碰触他,想得都快要撑不下去了。
“你怎么哭了?”帝凌轩剑眉紧拧,沉声问道。
鬼娃赶紧低下头,用着手背擦着自己的眼泪道:“我没事,眼睛不舒服而已。”
“这样呀,你看都看了,那么可以松手让我走了吧。”帝凌轩淡漠地看着鬼娃说道。
鬼娃咬着唇点点头,握着青丝的手一点一点地松开,直到手心里什么也没有,直到看着帝凌轩迈步走远,心就像掏空般,泪水再度肆虐,无声地呐喊道:“帝凌轩,不要走,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带我走,我是鬼娃。”
帝凌轩将面具重新带在脸上,但是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那个女人,为何看到自己要流泪,为何自己在她的眼里看见了浓浓的哀伤,自己心为何会有奇怪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被妖术蛊惑了吧。
帝凌轩没有注意自己迈出的步子越来越小,脑海里仔细想着鬼娃的脸,心里似乎开始有些什么在苏醒,却让他没有发觉。
就在这时,一道焦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帝凌轩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鬼娃,你怎么在这,我到处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