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回去之后,便真的由着巧素替她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她自始至终心不在焉,烦闷的厉害。
巧素拿着墨黛胭脂,对着阿萝却无从下手,她总觉得这些东西好像会玷污了眼前这眉头微蹙、神游天外的清冷女子“小姐”
“嗯好了吗?”阿萝回神,拨开巧素的手,她都懒得朝镜子望一眼“就这样吧。”
“那,插支玉簪吧?”
阿萝扫了一眼满满一盒的珠钗首饰,拿起她一直用着的木簪递给巧素“这个。”
“啊”
巧素正瞪着一盒子首饰难以取舍,阿萝随意往发上一插,便站起了身。
杜风已在厅内守候,听到脚步声,浅笑回眸。
阿萝穿了一袭珍珠白刺绣长裙,配以水蓝束腰,腰肢纤细不盈一握。青丝挽在一侧,似落未落,垂下的发丝服帖地落在肩头,脸上毫无粉黛修饰,却是妩媚天成,只是那眉眼间隐隐的煞气与拒人千里的冷漠,破坏了其中的倾城之意。
杜风笑容微微一僵,惊涛骇浪般的情绪在他眼中一闪而过,然后尽数被他掩下去“你来了。”
“嗯,让你久候了。”
阿萝依着杜风所指,在他左手侧的位子坐了下来。
侍女要上前斟酒,杜风接过,亲自为阿萝倒酒“这是桂花酿,香气扑鼻,你尝一尝。”
阿萝垂眸,她喜欢清醒,从不爱喝酒。只是这酒香,真让人难以抗拒。她便捧起酒杯,小小地咪了一口,顿时酒香溢满唇齿间,一条火蛇,顺着喉咙蜿蜒入腹。只一口,就让阿萝脸颊上染上了红晕“这酒有些烈。”
杜风不由看得一愣,继而朗笑道“我真不知,你这样的女子,居然不胜酒力。”
阿萝淡笑“我这样的女子?”
“冷漠、刚烈。”
“多谢赞赏。”
杜风朗朗一笑,举杯道“来,一笑泯恩仇,我希望我们从今开始,成为真正的朋友。”
阿萝举杯与之轻触“好。”说罢,一饮而尽。
阿萝不甚酒力,已有些微醺,她脸颊潮红,一手撑着脸颊,一手执着酒杯,半垂着眸,睫毛纤长如蝶翼,在她胜雪的肌肤上,留下一片阴影。她无需做什么无需说什么,在这灯火摇曳间,就是一副浑然天成的美人图。
杜风桌下的手,紧紧握着,似乎在克制什么,他面上柔和,言语更是温柔,带着无限怀念与悔意“阿萝,若一开始我们便能如此,该多好”
“呵呵,现在也不晚,我们已是朋友。”
“是,阿萝,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回答杜风的,是哗啦一声脆响。
阿萝终于醉倒在桌前,撞到了面前的酒杯,酒杯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杜风恍然如梦初醒,望着酒杯的碎片,桌下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松了开来。
“阿萝,阿萝?”他连叫了几声,阿萝毫无所觉。
侍女想要上前扶阿萝,杜风伸手制止。他起身,把阿萝揽进怀里,打横抱起了她,出了大厅。
狐狸蹲在屋顶上,恨不得跳下去摘了杜风揽着阿萝的双臂,他居然抱她,他居然抱他的女人!
不可饶恕!
狐狸急得就差跳脚了,不过,好在他理智尚存,知道在这里,他闹不得。他吃过杜风的亏,他记得可清楚了,总有一天,他要把今天的帐跟杜风一起算一算。
杜风送阿萝回客房。
阿萝醉酒沉睡,他便坐着床沿,看着她的睡颜。
他为何会对这个女子这样沉迷,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他苦心经营才有今天的一切,可,那日当他得知她有可能身亡的消息,他竟然就这样不顾一切地千里迢迢地去找她。
她在人群里,他一眼就望见了她。
她变了,变得像一个妖精,眼波流转,便能迷惑人心。
他让她跟他与高洋回澐州,她竟然就这样同意了。
他差一点又被她迷惑了,好在她跑了,他在追她的途中遇到一个陌生女人,那女人告诉他,只要他抓走这头驴,她就会乖乖回去找他。
那一刻,我真的想大笑出来,阿萝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头驴,冒险来找他?
可没想到,她真的来了。
杜风深深叹了口气,若一切回到最初该多好,他不曾遇到她,那该多好。
可惜他已回不了头。
尤其是,当她为了一头畜生来找他的时候,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直到他达到目的,否则,绝不回头!
杜风豁然起身,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离去。
房门嗒的一声被人关上,阿萝睁开眼睛,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这酒当真烈。
她正要起身,半开的窗户中忽然吹进一缕劲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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