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皇上进食多少,那些东西实际上都会被蛊所吃掉。若是食物被吃掉,蛊还得不到满足,便会开始啃噬人内脏,令人疼痛难挨,便像刚才皇上那般。”
周皇面色阴云密布,那双凹陷的眼睛更是像要吃人一般,他撑着露在锦被外瘦弱得不堪的身子“来人,去给朕将月妃抓起来!”
只是半晌都没有人进来。
清漪只道:“皇上不知道,这皇宫守卫的人都被换成国舅和太子的部下了,恐怕他们是不会听您的了。”
这个消息比起中蛊正让周皇吃惊,他还不来及如何发作,便听寝殿外传来太子的叫声“父皇!”他一副忧心忡忡的孝子模样,踏着飞快的脚步赶过来。跪到床边,见到周皇醒了,脸上立即浮起惊喜的笑容“父皇醒了!”
清漪一旁讥讽道:“太子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看皇上,怎么那些不听话的大臣都被你一个个打得服服帖帖了么?”
周皇听出清漪话中有话,问向太子:“怎么回事?”
太子只道:“只是几个大臣公然藐视朝堂,儿臣不过是教训了一番。父皇好好修养身体便可,何故操那些心?”
“那静思殿外那帮看守的侍卫又作何解?太子莫不是要告诉我是为了保护皇上的安危?还有最近守卫宫门侍卫都被悉数换掉,太子又难道要说是为了建泰宫的安危?”
太皇不顾周皇危险的眼神,站起身。双手背于身后,不以为然地笑道:“正是如此!华宁公主不好好呆在长明殿准备做你的新娘子,跑到这清思殿干什么?”
“她替朕来看病。”周皇极其不满太子将他不放在眼里的举动。沉着嗓子喝道“月妃下蛊谋害于朕,华宁公主不该来看朕吗?”
“竟会又此事?”太子过于惊讶的神情反倒显得他是明知顾问的虚伪“来人啦,还不去将月妃抓起来丢到行部审问!”话一说完。殿外的侍卫立即应道“是”并且迅速下去执行命令。
此刻若是周皇还不明白宫中的局势,倒真是白白在权利的漩涡中混了这么多年。他似乎是气得肺都要爆炸了,胸闷得直气喘息。
太子伸手边拍拍他的后背边道:“父皇保重身体,三日后是华宁妹妹和蕊儿的出嫁的好日子,还得您来主婚呢!”说完。他便起身,哈哈大笑,踏着愉快的步伐离开。此刻太子的谋反之意已经是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来。
只见周皇额上的青筋再次暴露起来。手将被子一角绞出一圈深深的褶皱,还口口声声骂道:“你这个逆子!”
“还请三叔息怒!”
听到清漪的叫喊,周皇渐渐地平复下来,好半晌,看着她。自嘲地说道:“怎么现在你满意了?朕的儿子现在对付朕,朕如此狼狈。能解你心头之恨了吧!”
这个周皇还真是心胸狭隘!清漪讽刺地一笑“三叔说错了吧,三叔的儿子?三叔还不知太子是苏国舅和苏皇后*的野果!”
这一句震到了在场的所有人,周皇更是怒不可遏了,那声音寒冷到了极致“你说什么?”
“今天宁儿亲耳听到国舅和皇后说的,皇后受不住刺激差点掐死了自己的哥哥,国舅愤怒之际,将皇后幽静,并称她已疯癫!”
胡太医从震惊回过神“皇上,今日国舅爷确实去过静思殿看皇后娘娘,至于皇后娘娘疯癫的事也是国舅走后传出来的。”
周皇听了直接气得一口猩红吐到地上,人再次倒回床上。胡太医立即掐他的人中,替他顺气,待他醒过来,还是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
清漪一旁道:“还望皇上保重身体,这大局还得靠您挽回!如今之际,我还是先替皇上除去蛊毒。”
饶是有天大的气此刻也不能解决问题,周皇气息渐渐平缓,冷静下来“如何治这蛊毒?”
“以雄黄、蒜子、菖蒲三味用开水吞服,一日三次,使之泻去恶毒,期间皇上禁止食肉,每每感觉疼痛,须得忍住,直到完全没有疼痛之感才表明蛊毒全部被除去。”
“胡太医听清楚么?”
“是,微臣这就去办。”
胡太医离开,周皇又挥退其他宫女,只留下清漪,又秘密聊了一段话,直到傍晚黄昏,才让她离去。
清漪回到长明殿时,天色已黑,锦云已经出发了。
建泰宫在西南部凿渠引进秦淮河之水,长明殿也刚好在建泰宫的西南隅,所以离流水入口并不太远。只锦云万万没想到,如今就连这条渠都铁栅挡住了,不但无功而返,还险些被侍卫抓住。
“公主!”
清漪见到浑身一身黑衣的锦云湿漉漉地跑回来,开始有些诧异,很快便明白事出有因,立即扶她进屋,让她换掉湿漉的衣衫。
锦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从房里出来,问道:“太子连引水渠都封住了,现在怎么办?”
清漪扶着她的双肩,神情严肃“锦云,这一次恐怕只能靠我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