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姑姑,姑父是因为救我才”
“驸马被送回来时,一脸安详,还挂着淡笑,他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我和驸马成亲多年,我们以为错杀你和刘方而日日自责,内心受尽折磨。如今你还在人世,我感到欣慰。驸马离我而去,我当初也是痛不欲生,可是除了面对事实还能怎么样?驸马为救你而死,也算还了你一条命,他也是死得其所,只遗憾的是我竟没有为他生下一男半女,我真的有些后悔,如果我当初不喝下那碗药,起码能让他走得无一丝遗憾。”长公主一脸平静,她的泪早就在见到驸马的遗体和遗书时哭干了,她守在驸马的灵旁,三天三夜,紫鸢送去的饭她粒米未动,劝过好几次都没用,最后终究身子撑不住,晕倒在灵旁。后来驸马下葬,她也是难过悔恨好多天才恢复一点正常精神。
清漪看着长公主说话时的平静神色,她知道那种失去挚爱的痛苦。看着长公主的侧脸,她眼角的皱纹短短一个月竟深了不少,头上也生出几丝白发,皆是哀伤过度所致。心里一阵难受“姑姑,若是我早些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我早些见到你和姑父,你们能够早些知道我还活着,事情是不是就会一样了?”
长公主却是摇摇头“没有如果,天意便是如此吧。”她看向清漪,发觉她也瘦了不少,也是为了那么一个人吧。“战事结束之后,你不愿来见我,你只让白玉带给我一封信,道明你的一番离奇遭遇。还怕我责备吗?”
“不是,是我心里有愧,觉得无脸见姑姑。”
“人都死了,还管什么谁对谁错!”
清漪伸手接着一片梨花花瓣,轻轻一吹,花瓣又飘向空中。是啊,如今谈谁对谁错又有什么意义。“是姑姑告诉白玉我的身份的吧?”
“白玉也是个痴情的孩子。我哪里忍心不告诉他。看了你写的信,我也知晓你和那淇世子的事,只是如今他已死,也没什么好追究于他的。不过倒是苦了白玉,你们从小青梅竹马,又有婚约,淇世子既然已死,白玉也是百里挑一的男子,宁儿莫要再错过眼前人,不要像我和驸马一般,生不知珍惜,分离时只留下遗憾和惘然。”
清漪听着长公主的话,默不作声。她知道白玉很好,可是她心里已经有一个人,如何再装得下其他人,即便他不在乎,可她在乎。正如长公主所说,白玉是世间白衣挑一的好男子,他应该拥有一个女子完整的爱,愿意为他付出所有,世间那么多女子,总有一个人会适合他,让他开怀,但却不是她。
长公主继续朝前,穿过水榭廊子,向外走行去,经过曲径幽深的园路,行至湖边。湖面的冰早已化开,在清风的吹拂下扬起阵阵涟漪。
放眼望着湖中心静静矗立的亭子,清漪又想起了上次月见陷害她的事。“长公主可知月见是何人?我想除了墨兰宫的左使,她应该还有其他身份。”
“不错,除了墨兰宫左使,她还是廷尉之女。”
“廷尉?”似乎在哪里听过,对了,便是上次在望京楼碰到的那个想要调戏思弘的纨绔子弟茂求的父亲——茂文。“这可是通敌卖国的大罪啊!”“但我们却没有证据证明,也许廷尉便是北魏在南周的奸细也不一定。你放心,我已经派了人密切注意他的行动。”长公主身子微微一动,人便飘向远处湖心的亭子。
清漪看着长公主如此俊的功夫,心里一阵敬佩,她也点地而起,朝着亭子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