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休息的时候别谈这些。”周习坤分了心神随口答道。他哪里还有功夫再陪他们逛下去。下午准备看电影的安排也被取消了,三个人直接就回了家。
到了苏公馆后周习坤第一件事就是往苏时征呆着医院打电话。他本来以为那字条只是别人想要借这个事要挟他。可这么一问医生,他这才知道苏时征居然早已经偷偷从医院跑了。他登时火大,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
苏时征跑了!苏时征还想见自己,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周习坤虽然没打算杀他,可是让医生在他的药剂里加了至幻的成分,外加上吗啡的作用,怕是没有几月自己就可以将一个疯子教到苏成泰手里了。他是做了万全的打算,却没想到拖泥带水夜长梦多,果然惹出了货来。
可稍稍平静了以后,周习坤又觉得未必如自己想得那么糟糕。再如何,苏时征也不会知道药里的手脚,也许他就是寂寞了害怕了才溜出来的。
一切猜测都是无用,只有等见到了苏时征才能清楚。
时间是在三天以后,周习坤若无其事却内心忐忑地过完了这段时间。终于到了那天,他一早便出了门,上午的时间是东游西逛地打发了,到了中午才去了约定地点,一所天主教堂。这简直有些装神弄鬼的成分了,他嗤之以鼻,在他的心里上帝早就死了。
这个时候,教堂里空空寂寂,周习坤的皮鞋踏上台阶都发出清楚的声响。高大的石门里面,是恢弘的主厅,阳光从镶嵌的五彩琉璃穿透进来,投射在圣台之上。在一排排陈列过去的长椅中,他见到了苏时征。其实在第一眼看过去时,周习坤都怀疑那到底是不是他。因为那人从背后看着就像个小和尚小尼姑。
“三弟?时征?”周习坤站在座椅的最后头,用试探口吻叫了一声。他的声音在教堂里回响起来。
过了一会,在前方椅子上坐着的那个人,才慢慢地转过头来,看了周习坤一眼。周习坤这才确定了这果然是苏时征。只是他神情恍惚,注视了良久以后才咧嘴微微笑了笑,轻声道:“姐夫。”
周习坤也跟着笑了,他点点头,一步一步地直到走到了苏时征身边,又认真审视了他一边后才道:“怎么这个样子?”
苏时征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伸手挠了挠自己光头说:“反正我什么样子都无所谓。”
“怎么会呢?不过你头挺圆的,倒是什么样子都好看。”周习坤放松了些,就如平常温柔随意模样。“不过你怎么不在医院,溜到这来玩了?”
苏时征唇角抽动了下,低下皱起的眉头:“姐夫,我想回家。我已经好了。”
“想家了?那我去问问医生,如果他同意你回家,你就回来,好不好?”周习坤又以方才的口吻道。
“呵。”苏时征笑了,因为消瘦而微微凹陷下的眼睛抬了起来,对视上周习坤的眼睛:“姐夫,你看这是什么?”
周习坤顺着他的话低下眼睛,就看到在苏时征瘦如柴木,仿佛一捻即碎的胳膊上青紫斑斓,上面布满了针孔。
“我不想去医院了。姐夫,你让我回家好不好?”苏时征放下袖子,手一下抓住周习坤的手背摇了摇:“姐夫,我不会和爸说你和白闻生的事,你让我回家,不要杀我好不好?”
苏时征说这话虽然是哀求口吻,可是却狠狠戳了周习坤的脊梁骨,控制情绪之下他也不由得变了脸色。可随即他又镇定下来,笑了道:“瞧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想要杀你了?”
“那,我可以回家咯?”苏时征道。
“不行!”周习坤当即便道,语气不由得变重了:“你乖乖回医院,我会再去接你的。”
“什么时候?等我在那被逼疯了以后,还是死了以后?姐夫,那的医生天天绑着我,给我打药,打吗啡。我一叫,就会吃一顿棒子,你瞧我牙都碎了几颗。”苏时征笑得惨切,道:“姐夫,你让我回去吧,我爹马上就要来了。你还让我去医院的话,我就把你和白闻生通奸的事,全部都告诉他!”
“好,好。那我们一起回去。这下总可以了吧?”周习坤依旧是笑。他一直平息控制着自己怒气,他不能让这个小子得逞,想要拿这个来将自己的军?门都有没有。他一把抓住苏时征的手道:“在医院里闷坏了吧?走。姐夫带你玩去。”
苏时征站起来笑道:“好啊。不过要不要先和我爹说一声。”
“等他来了还会让你出去?走吧。”周习坤拉着他,站起来就要往教堂外走。可他刚走出转身的那一步,就呆住了。
从教堂大门口照射进大厅的那一束光中,有两道长长的人影。
一个是苏成泰的,一个则是苏时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