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而略有些惋惜的沈禾,这时听了程瑜的话,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过是凑合着过日子吧,他是个喝茶连今年的雨水与旧年的雪水都分不清的人,我们能有什么话说。”
程瑜听后眨了眨眼睛,心道,这可是各人有各人的苦,她为了提防崔铭算计她恶心她而苦,沈乔则是为了所嫁之人不懂饮茶而苦。
而在沈乔心中,她的苦是极大的,原她嫁入王家就不求他们是些个多雅致的人家。但沈乔也未想到那王家小少爷竟是个连茶水都不会分的人,终日只会练剑耍刀,或是寻些个市井小物给她。
便是她新做的诗,那王家少爷也不解其中意境。只知道拿着在集市不知出于那双脏手的一对泥人给她看,且还添了些粗俗腻人的话。
沈乔这几天仿若过了几年一样,心底里处处拿着崔铭与王家少爷比,见那王家少爷比不上崔铭的才华,也比不上崔铭的文雅,更加没有崔铭的温和柔情。于是终日更加哀怨,既恨自家母亲在这亲事上未尽心力,不知讨好了刘氏去。又恨命运弄人,让程瑜平白的过上了这番好日子。
程瑜也好喝茶,这时唯恐苦了沈乔,就说道:“把我去年至梅花蕊上存的一小坛子雪水拿来,煮了茶给乔表妹把。”
沈乔这时颇为惶恐的说道:“嫂子怎能把那样金贵的东西拿给我吃?”
程瑜笑道:“这饮茶兴之所至,随性而发,哪里分什么时候,分什么金贵?这也是我见了表妹,一时起了雅意,才煮来喝的。”
说完,程瑜不顾着沈乔阻拦,只命人去煮去。
这也是沈乔赖着不走,程瑜想到的赶客之法。她倒不信,三壶茶水下肚,沈乔不内急,不思这时辰太晚了。沈乔这也着实未喝过那么好的水,听程瑜说得又是梅花花蕊上存下来的雪水,也想着尝尝是个什么味道。
等茶水奉上,程瑜亲自为沈乔泡了一杯。沈乔初喝这茶水,并未喝出什么不同,但唯恐被程瑜这出身书香世家的女子笑话。沈乔就点头赞道:“这水泡来的茶确实不同,比雨水清透,也比旁的雪水添了些清灵,似还有阵阵梅香。当真是好水”
程瑜笑着赞了句沈乔,又喝了口茶水。只始终没喝出“清灵”是何味。
崔通看着泡茶的过程反复有趣,也哼哼呀呀的,像程瑜伸出了手,似乎想要讨一杯茶喝。
程瑜笑着也为崔通泡了杯茶,只是崔通才刚喝了一口,就因还不惯苦涩,立即哭丧着脸去寻乳娘了。
这也是个俗货。
程瑜看着崔通笑着想道。
这时,程瑜的院子里又进了一人,不是旁人,正是崔铭。
崔铭才在书房听说沈乔来了,就连忙赶了过来。
待沈乔与崔铭四目相对,沈乔看着崔铭,想着这时相见,她已嫁做人妇,颇为感伤。
险些失手跌了程瑜的茶杯,
崔铭极会用眼神表达出我对你有情,但这时无法向你表露的意味。
程瑜这时看崔铭又露出了那种眼神,唯恐自己张针眼,也不敢去细看。只略微说过几句话,就去哄着崔通了。
而沈乔要等的人也已等到,也不愿在程瑜这处久留,不一会儿就告辞。
走到门口时,同样用欲语还休的眼神看了崔铭一眼。
崔铭略等了一会儿,假意哄了哄崔通,然后才顺着沈乔的眼神,快步出了程瑜院子,去寻钱串子沈乔去了。
沈乔这时可比做姑娘时捏的钱多,她做姑娘时,动用什么钱财,还许跟沈崔氏讨要。但沈乔这时有了嫁妆,都可供她支配着。且程瑜虽丰厚,但比起沈乔可是相差太远了。沈家富庶,又只这一名嫡女,且极好面子。沈乔出嫁之时那十里红妆,连程瑜都跟着艳羡了一把。
如此,崔铭就更加舍不下沈乔了。且沈乔好哄的很,这时她在夫家过了又不如意。只稍加哄骗,她及会将那嫁妆中的钱财奉上。
这可比哄骗那个油烟不进,摸不透底儿的程瑜好多了。
想起程瑜,跟在沈乔那窈窕背影后的崔铭禁不住咬了牙。心道,这些事本该就是程瑜为她筹谋的,看起来程瑜也并未个愚笨女子,怎她就看不明白她的夫君有了前程,她也会面上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