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祝小玉开诚公布这事,落到萧雨歇身上。
她的方法也很粗暴简单,找室友问问对方的宿舍号,晚上算算大家都该回宿舍了,她直接过去敲门,没敲几下,就有人来开门问话,她说自己要找祝小玉。
“小玉?还没回来,”开门的女生裹着湿漉漉的头发说“你过会儿再来吧。”
萧雨歇告知队友们后,下楼去宿舍门口等,宿舍只有一个入口,不会走错,她坐在门口石凳上,对面是另一栋宿舍楼,青白的月光洒下来,天色蓝得发黑,树顶上几粒橘色灯光透下来,印在地上,圆圆的,像个印章,她望着宿舍门前这条小路,在队伍频道和队友们聊天,沈然推测游戏后面一定会再有任务出现,到时候估计也是组队的方式“希望下一个任务也能和你们组队,”沈然说,找个好队友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谢霁不太乐意,他已经发觉这个游戏不像他所想的那样简单,心生退缩,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往下玩。
“我们可以互加好友,”萧雨歇提道“游戏面板有好友选项。”
沈然就等她这句话,三个人互相添加好友之后,聊天变得随意起来,毕竟一起经历过副本,尽管彼此还不熟悉,却也算得上生死之交。聊过之后,他们对彼此的身份多了一层了解,谢霁想来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在家接受教育,平时四处旅游玩耍,有钱有闲,沈然是个数学老师,在某重点中学上课,薪水养得活自己,萧雨歇呢,她的身体还躺在大山深处呢。
“我亲人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说起自己,她十分坦然“我生活在大山里,师父教我武功,前几年师父云游,我一个人下山走动,我还有个师妹,可惜她家管得严,没见过几次面,去年她丈夫家出事,她逃出来,被人追赶坠落山壁而死,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说到这,她轻轻一叹。
沈然工作地点是帝都,谢霁正在巴黎游玩,而萧雨歇的身体躺在秦岭,三人隔着大半个地球,居然能组在一起,不知道游戏是怎么筛选的。
“或许是随机吧,”沈然推测“也有可能是某项属性较高的人聚在一起。”
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小路上再无一个人走动,宿舍楼里灯光一盏盏熄灭,宿管阿姨叮嘱她进门后挂上锁去睡觉,她还坐在外头的石凳上,拢一拢衣裳。
谢霁已经在队伍频道一个接一个地打哈欠,他白天要干体力活,晚上还要和队友们交流人生,实在是辛苦,其他两人劝他去睡,队伍里霎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叫个不停的蝉鸣。
“你不去睡吗?”萧雨歇踢着脚下的草问。
“从前上课时熬夜习惯了,”沈然在频道里说“万一出现什么状况,我也好及时到场。”
教师宿舍楼离得不远,走路七八分钟。
萧雨歇望着路上两边的树木和路灯“不知她晚上还会不会回来。”
这话刚说出,她便看见祝小玉从路那头走来,夜深人静,她走得极慢,好像肩上压着沉甸甸的东西,整个人垮下来一样,萧雨歇站起走到她面前,她毫无觉察,直到挡在她的去路,才抬头看来。
人的眼睛向来是褐色,而她的两双眼睛极黑,黑得好像用笔画上去的,萧雨歇眉毛一沉,右脚往后一踏,双手自然垂放身体两边,若有状况随时来得及反应“祝小玉,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吧,”她好像被这问话提醒了似的,眼睛里多了几丝活气,眼珠子迟滞地转了一圈,抬手指着方才萧雨歇坐的石凳“我有点累,坐下说吧。”
萧雨歇沉凝地一点头。
看小玉慢慢走过去坐在石凳上,她站着,开门见山“我看见你跳楼了。”
祝小玉浑身一震。
“我看到你在天台上,”她复述着贾安逸的故事“乘电梯到楼顶时,看到你倒在花坛边,后来不知是谁把你救走,还抹掉了血,我还以为是恶作剧,”看祝小玉抬头想要说话,她继续说“但是我有个化学系的朋友,他化验了花坛里的泥土,有血迹反应。”
祝小玉黝黑的眼睛里充满惊恐和绝望。
“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萧雨歇往后退一步,再退一步“我想知道,那天袭击我的人,是不是你。”
祝小玉浑身发抖,发出似哭非笑的声音,她哆嗦着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里,她好像在哭,但她抖得厉害,是身体不自觉打颤的那种颤抖,萧雨歇退后几步,右手握拳,左手扣针,眼睛像钢针一样盯着她。
她的哭声渐渐被另一种仿佛从喉咙深处传来的低吼声所取代,好像恶狗遇到敌人一样,萧雨歇将少林内功提至巅峰,全神戒备。
突然,祝小玉像一只野狼一样,朝她猛扑过来,任何一个头一次面对这种情况的人,很少能不为所动,萧雨歇初见“类人”的时候,很难下手——毕竟,前一秒他们还是活生生的人。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紧盯着对方的每一个举动,如同定格的视频一样,一帧一帧印入脑海,她左脚往边上一跨,侧身避过这一扑,运手如刀,狠狠砍在对方颈后,以她达到10的属性,这一手刀下去,随便哪个壮汉都会被震得半身不遂,但遭受这一击的祝小玉打一个趔趄,发出几声嘶哑的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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