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而这程会长,又是徽商中的领头羊。
程之英能当上会长,并非他手段通天、财力冠压众人,而是有个大靠山,扬州镇守太监是其干爹!
扬州镇守太监作为皇帝的忠诚家仆,权柄极大,不仅管理两淮盐务,还兼为宫廷采办贵重物品,侦察社会情况。
不管是当地文官还是武将,亦或是商贾巨富,都争相认他当爹。
也不知这程之英用了什么手段,竟能以商人身份,得镇守太监青睐,认为义子,将之扶到盐商总会会长的位置。
一阵寒暄后,待众人坐定,程之英细小的双目缓缓扫过各人,含笑道:“今日诸君高会,想必都清楚来意,在商议大事之前,咱们先解决一下近日发生的通州之事。”
所谓大事,是新的一年盐引分配。
通州之事,自然是徐煌兵发州城,擒拿罗体仁、李丰兄弟之事。
“那徐煌搞乱了我们扬州盐业,必须想办法将他踹走!”有人直言道。
又有肥头大耳的盐商道:“姓徐的小子不知好歹,被他这么一搞,怕是用不了多久,皇帝就要关注我们东南海贸了,把老子诸多走私生意都给搅黄了!”
“是啊,那小子哪里冒出来的,忒不是个东西了!”
厅内议论纷纷,盐商们皆是气愤不平。
他们并非因为徐煌搞死罗家和李家而生气,在这些盐商眼中,罗体仁和李丰不过是个工具人,那李富也不过是个小小场商,死了换了代言人便是。
让他们不爽的是,徐煌搞乱了市场!
这些东南财团,主要靠盐业和海贸发家,徐煌这么一闹,对他们生意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如果明末有股市,很可能因为此事,大盘就跌停了。
朝廷一向禁止贩卖私盐和私贸,希望通过官方渠道贸易,为的是多收点税。
然禁令有若一纸空文,各地走私仍然非常猖獗。
东南商人们确实有钱,个个撒泡尿都能肥二亩地,放个屁都能油裤裆,但想从他们口袋拿走一文钱,比登天还难。
现在好了,一文一武两个官员因走私落马,朝廷肯定得查呀,这一查大家都得消停一顿时间,一消停,钱就少赚了。
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徐煌成功拉到了东南财团的仇恨。
就连原本想拉拢徐煌的毕温,也恨不得将其活剐了!
会长程之英稳坐位上喝茶,一双眼睛似闭非闭,说道:“关系到各位的经营,诸位掌柜都可以说说,该如何应对。”
作为徐煌的上官,毕温率先站起来表态,称自己识人不明。
又说到自己曾想将徐煌调入徐州卫与流贼厮杀,奈何大寇已死,调任一事上面就此作罢。
最后,毕温作揖道:“诸位,徐煌小儿嚣张跋扈,不知进退,听闻他还发现了一座矿脉,准备开矿炼铁,还请务必惩戒!”
扬州知府黄大人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之色,起身说道:“徐煌那愣小子年轻气盛,处事有欠思虑,做下此等民怨沸腾之举,若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岂不落了我扬州府官场的面子?”
亲自选定的知府候选人李丰落马,等同于狠狠地抽了扬州知府的脸面,他对徐煌深恨之!
下面各盐商交头接耳一阵,有人点头道:“是该将这刺头调走了,免得误了我等大事。”
“如何调往?”有人说道。
“这还不简单?”
一名盐商弹着身上一丝落尘,呵呵道:“朝廷不是要我们筹粮运往辽东吗?让他去就是了!”
辽东战事?
众人恍然大悟,程会长点点头,道:“那就给中军都督府通个气,以运粮之名,将徐煌调往辽东!”
他一锤定音,下面盐商们纷纷赞同。
程之英又摇头晃脑道:“徐煌之事是小,我们生意是大,下面商量下今年盐引比列之事吧。”
提到新的一年盐引分配,满厅盐商立时来了兴趣,纷纷出言争取,热烈之况如同菜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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