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浑身发抖,颤巍巍的说着,一口气没上来,也闭过气去。小小的回廊里,尖叫声、哭喊声、哀求声此起彼伏,顿时乱成了一团。
因为梦溪的殡葬规格,萧俊和萧家的三大巨头终于反目,险些刀兵相见,大老爷气的暴走,老太君大太太昏的昏,吐血的吐血,把个二奶奶的后事僵在了那儿,萧府上下有如被萧瑟的秋风扫过般,整一个碧云天,黄叶地,凄凄惨惨戚戚。
人死是大事,总不能让尸体在那干挺着不发丧,大齐也没这个先例,德总管更是急的团团转,像只无头的苍蝇,不知该不该准备二奶奶的殡葬事宜,按什么规格准备,不准备吧,万一主子下令,一句话就是个急的,到时又会骂自己办事不利,这样提心吊胆地熬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跑去养心园听大太太示下。
可大太太自打吐了血,一直到今个儿早晨,都昏昏沉沉的,连寿禧堂也没去,只躺在那睁着眼看着屋顶,仿佛失了魂般,一语不发,德总管立了半晌,在宝珠的指点下,又跑去寿禧堂,只见老太君和大老爷早饭也没用,都阴沉着脸坐在那儿,底下的奴才们更是一个个噤若寒蝉,连走路都蹑手蹑脚的,大气不敢出,一见这架势,德总管哪敢提二奶奶殡葬的事儿,那不擎等着找死,低眉顺目的立在那,等着大老爷示下。
萧湘院里的众丫鬟婆子更是站了满满一院子,不知今个儿怎么处理二奶奶的后事,都鸦雀无声地等着上头指示。
最后闹的萧府里堂堂的一个当家奶奶过世了,殡葬这么大的事儿愣是搁浅了下来,谁也不敢提一个字,甚至连个“二”都不敢说,生怕哪个主子听到了,拿自己做了出气筒,空气被绷的紧紧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萧俊一大早格外用心的收拾了一番,一扫这几日的邋遢,此时正立在东屋里,凝神看着桌上的纸,上面赫然写着:
相怜相念倍相亲,一生一世一双人。
最后几字略微有些潦草,这是梦溪临终前写下的,想是那时他已闯进了东厢,梦溪也觉得体力不支了,看着这两句话,二爷不觉惘然,她也渴望一份相怜相念相亲真情,却一直不肯接受他,是因为她想要两个人的生活,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给不了她。
伸手拿起桌上的笔,饱蘸浓墨,二爷在后面接着写道:
纵使尘缘已散尽,莫忘,来生来世再相随
萧俊写完,看了半天,放下笔,转身来的床边坐下,凝视着床上的娇颜,用手轻轻地抚着她的秀发,娓娓地诉说着他们大婚以来得点点滴滴。
“记得刚从南方回来的那天,你笨拙的给我系扣子,我才发现,你也是个小女人,不是完人,你的笨拙,给了我追回你的信心,那日你的拥抱让我心胆俱颤,那是你我大婚以来第一个拥抱,很想紧紧的回抱你,亲吻你,但更怕吓走了你,一动也不敢动,就那么任你抱着”
正说着,红珠红杏敲门走了进来,红杏端着一个银盘,上面放着一碗汤药和一碗水,来到二爷身边,红珠端起药碗轻轻说道:
“二爷,药熬好了,您先趁热服了吧”
听了红珠的话,二爷抬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药,一饮而尽,红珠接过空碗放在托盘里,又端过上面的水,伺候二爷漱了口。
二爷用完药,红杏将药碗撤了下去,红珠立在那看着床上的二奶奶,迟疑了一会儿,开口劝道:
“二爷,二奶奶已经走了,后事要紧,总不能这么拖着,二奶奶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二爷还是去寿禧堂认个错,商量着把二奶奶的后事给办了才是,阖府的奴才都干等在那”
“红珠,吩咐人把张姨娘和金风带过来”
听了二爷的话,红珠迟疑起来,叫了声:
“二爷”
“快去!”
“回二爷,张姨娘和金风都已经死了?”
听了这话,二爷脸色一变,厉声问道:
“死了!谁处死的,审问了吗,这么奇巧的毒,张姨娘一个身居内宅的女人怎么得来的?”
听了这话,红珠一激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
“回二爷,那天您让大太太放了大姨娘,把张姨娘和金凤看起来,老太君、大老爷见您去跪颐春堂,都没心思管这事儿,只命人按您的吩咐把她们看了起来,本想着等你回来了,再亲自审问,哪知第二天晚上,张姨娘便悬梁自尽了,玲儿、金风双双服了毒,见人死了,老太君、大老爷也没再追究,大夏天的,尸体放不住,大太太前个儿就找了张姨娘的家人来,草草的葬了,昨个您回来了,大太太特意将两个姨娘和红玉都禁了足,怕您见了她们又想起张姨娘下毒的事儿,再闹起来,乱上加乱,想着等二奶奶的事儿发送完了再和您说。”
听了这话,二爷的脸色缓和了些,开口说道:
“张姨娘死前没留下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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