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有些懵,呐呐道:“不就是小姐养的一只小小的雪貂吗?出来就出来,小姐还怕它吓到宾客不成,竟然能紧张成那样,将镯子都摔碎了。”
“你知道什么?”女子弯腰查看着桌脚床底,回头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
她不是怕吓到宾客,她是怕吓到某个男人。
“既然小姐是不小心打碎了玉镯,为何不解释一下?现在好了,包括皇上皇后在内的所有人肯定都以为小姐是故意的。”
“脑子长在他们的头上,他们要怎样想,随便他们咯。”女子直起腰身,眉心微拢辂。
小雪还真不在,难道今日在喜堂是她听错了?不会啊,那时,她正微微撩了红盖的一角接德太妃的镯子,听到叫声,她循声掠了一眼,似乎看到了门口的白影。
“不行,我得去找找小雪。”女子一边将身上的衣袍脱下来,一边打开随嫁的箱子,取了一套裙衫出来往身上套。
“小雪说不定已经回去袁府了,就算没回,它也不会丢,夜这么深了,小姐对王府又不熟,就不要去找了,”小丫上前帮女子整理着衣衫,见女子一副坚持的样子又道:“如果小姐实在不放心,奴婢出去找吧,今夜是小姐的洞房花烛,小姐还是娈”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女子打断“你好好呆在房里,就做出是我在房里的样子,我很快就回来。”
女子边说,边轻轻拍了拍小丫的脸蛋,眉眼一弯,不等小丫做出反应,就已经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的圆”一点都不假,虽说还是早春,月色却已然皎洁如夏,再加上四处都高挂着大红的灯笼,所以视线非常清明。
袁诗音顺着抄手游廊往前找,如今深更半夜,她也不可能去人家的厢房里找,只能在外面转一圈看看。
就像小丫说的一样,小雪有敏锐的嗅觉和感知,它是不会丢的,她担心的也不是这个,她担心的是骤然想起什么,她顿住脚步,自中衣的袖中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轻轻戴在脸上。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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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
商慕毅捻亮烛火,又想起今夜的事来,想他还纠结了半天呢,原来人家根本就不稀罕,被关在门外的新郎,怕是普天之下就他一人吧?
自嘲地笑了笑,他在书桌边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原本被书压着一张宣纸被带落在地上,他弯腰倾下身,宣纸上女子的眉眼清晰,他一震,眼前又晃过那最后一日女子脸上的神情。
她在门口焦急地徘徊,在等易容成他的商慕寒,他站在院子里看了她很久,他想在她脸上找到一些悲恸,他死了不是吗?
没有,没有悲恸,没有悔意,一丝一毫都没有,有的只是焦虑。
眸色一痛,他将宣纸从地上拾起,放在桌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疲惫地阖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他骤然感觉到桌底下有什么东西在蹭着他的脚,警觉地睁眼,他垂眸望下去,就看到一团白绒绒的东西,似是感觉到他的注视,那东西也正抬头看他。
他一震,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
是雪貂,竟然是雪貂!
这不可能!
雪貂跟阿莲在北辰山,怎会出现在王府?
闭了闭眼,再睁开,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他缓缓弯下腰去。
许是别人的雪貂吧?
可是,明明跟阿莲的那一只一模一样,他试着轻声唤着它“小雪?”
那小家伙竟然就像真的听懂了一般,用头去轻蹭他的鞋面,挠得他有些痒,他便笑了。
果然是!
“小雪,你怎么会在这里?”
骤然想起什么,他瞳孔一敛,蓦地从座位上起身,疾步出了书房的门。
幽幽夜色下的院中,一抹粉色的身影正左顾右盼,似是在寻觅着什么。
商慕毅脚步一滞,就站在那里看着她,清冷的月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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